薇薇安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压得她要精神崩溃的压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发泄过后的虚脱。
爽。
前所未有的爽。
比她上辈子把辞职信甩在王总脸上（只在梦里发生过）还要爽。
直播间里，因为恐惧而沉默的弹幕，也重新流动起来。
【魔法少女咕噜噜：……刚……刚才那是什么？某种我从未见过，以自身痛苦为媒介发动的反击咒语吗？】
【哥特少年小德：用贴近凡俗的绝望，去解构宏大虚无的悲伤……这是思想上的降维打击吧。】
【头很铁：虽然没听懂，但好像很厉害。】
薇薇安看着这些努力为她找补的弹幕，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真的只是在单纯地在骂街而已。
就在她准备找个台阶下，把自己这通“发疯”给糊弄过去的时候。
那道每次出现都让她头皮发麻的弹幕，又一次，从屏幕顶端滑过。
【暗夜之子：凡尔赛的荣耀，是建立在谎言之上，还是有勇气面对真相？】
【暗夜之子：用你的血脉立誓，而不是用你的嘴。】
这两句话，让她看清了自己的迷茫，直接触及了她回避的问题。
薇薇安的呼吸一滞。
她看着那两行金色的字。
是啊。
她一直在做什么？
在用演技，在用谎言，在用她那点可怜的，属于社畜的智慧，去扮演一个“女王”。
用不知名的浆果，扮演“八二年的珍藏”。
用破旧的窗帘，扮演“精灵的高定”。
用捡来的石头，扮演“黑龙的眼泪”。
甚至用自己上辈子的痛苦，去对抗眼前这属于凡尔赛家族，真正的痛苦。
她一直在扮演。
一直在逃避。
她从未真正地，以“凡尔赛”的身份，去面对这一切。
“用你的血脉立誓，而不是用你的嘴。”
暗夜之子的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血脉。
凡尔赛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