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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守夜人的背叛(1 / 2)

应急灯的红光像凝固的血,粘稠地淌过墙面深浅不一的弹孔。那些被能量武器灼烧的边缘还泛着金属的焦黑,在红光里如同凝固的伤口。

凌星指尖擦过最近的一个孔洞边缘,紫黑色的锈迹立刻蹭在指腹,带着地下掩体特有的腐殖土混着铁锈的腥气钻进鼻腔。他突然想起灰叔总说,守夜人的据点永远该像手术刀般洁净。

“这地方不对劲。” 炎烈的声音压得很低,靴底碾过地砖缝隙里的黑色纤维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守夜人的制服料子是星穹棉混纺的,抗腐蚀耐磨损,不该出现在这种潮湿的角落腐烂。”

月璃蹲下身,指尖悬在通讯设备焦黑的外壳上方两厘米处。碎裂的屏幕像只死鱼的眼,暗红色手印在裂纹间蜿蜒,像朵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畸形花。

开机键被按下去时,电流杂音刺啦作响,像是某种濒死生物的呜咽。

“摩尔斯电码。” 她突然开口,瞳孔在屏幕蓝光反射下缩成细缝,“短长组合间隔 0.7 秒,和灰叔义眼每次扫描时的闪烁频率完全一致。”

话音未落,金属扭曲的锐响突然撕裂寂静。那声音像是巨兽在啃噬钢铁,带着令人牙酸的高频震颤。

伪装门像被巨力掰弯的锡箔,呈四十五度角向外凸起,烟尘中撞出一道黑色身影。左臂的银色狼徽在红光里剧烈跳动,与右肩盘绕着黯蚀触须的鹰首标记形成刺眼的对峙,仿佛光明与黑暗在他身上进行着永恒的角力。

“鸦?” 凌星的呼吸猛地顿住,胸腔像被无形的巨石碾过,连肺泡里的空气都被挤得一干二净。

昆仑雪夜的画面突然砸进脑海 —— 当时也是这样粘稠的红光,雪地里反光的狼徽几乎要刺瞎眼睛,还有鸦背着他在暴风雪里奔跑时,制服后颈磨出的毛边沾着冰晶,像串破碎的星星。

“清除叛徒。”

鸦的嘶吼里裹着淡紫色的唾液,每颗唾沫星子落地都烧出微型的黑洞。他的拳头带着破空声直逼凌星面门,拳风掀起的气流甚至吹动了凌星额前的碎发。

凌星下意识抬臂格挡,却在接触的前一瞬看见他瞳孔里的空洞。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像是被挖去眼球后塞进的黑曜石。更诡异的是,那只蕴含着黯蚀能量的拳头,在离他咽喉只有三寸的地方,诡异地顿了 0.3 秒。

“你在干什么?” 炎烈的火焰已经卷上指尖,赤红色光流像有生命般舔舐着指缝,“他的目标坐标明明锁定的是你!”

鸦没有回答,转身时手肘带起的劲风擦过月璃耳畔,吹起她鬓角的碎发。月璃反手甩出净化屏障,淡蓝色光膜撞上黯蚀能量的瞬间,室内温度骤然跌了 3c,连应急灯的红光都仿佛被冻得凝固了。

凌星踉跄着后退,后背撞翻墙角的旧木箱。木板碎裂的脆响里,守夜人手册从箱底滚出来,扉页的签名笔锋凌厉如刀,和鸦最近提交的行动报告上那种刻意模仿的圆润笔迹判若两人。

“昆仑雪夜你救过我!” 他突然吼出声,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层层回声,“你背着我走了整整七个小时!”

鸦的动作猛地僵住,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劣质影片。

瞳孔在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淡紫色的涎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每一滴都砸出微型的紫黑色烟圈,在地面灼出蜂窝状的小孔。

“少主……” 他喉咙里滚出破碎的音节,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随即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嘶吼,“不…… 清除指令……”

“他在挣扎。” 月璃迅速在通讯台绘制符文矩阵,义眼的红光与符文蓝光碰撞出青紫色火花,“洗脑装置的神经接驳点在过载,他的自主意识在反抗。”

灰叔突然用金属义肢重重敲击桌面,节奏短促而规律。机械义眼的红光闪烁得越来越急,像某种即将爆炸的引信,左腿的黯蚀疤痕在靠近鸦时泛起刺目的红光,仿佛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

“摩尔斯电码,” 月璃的指尖突然颤抖,符文矩阵瞬间紊乱成杂乱的线条,“议会月家分支…… 第三序列有内鬼,代号是……”

凌星的目光与月璃在空中撞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的停顿,鸦周身突然爆发出浓密的紫色雾霭。灰叔猛地扑过来挡在凌星身前,雾霭灼烧黯蚀疤痕的滋滋声里,他的机械关节渗出黑色机油,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看义眼!” 灰叔的金属手指卡在义眼接口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金属外壳都被捏出凹陷,“我右眼眶里录了东西!”

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炸开模糊的画面。索恩的银灰色斗篷拖过地面,留下蛇信般的痕迹,对面站着个被光斑遮挡住脸的人,只能看见他胸前徽章反射的冷光。

虽然对话被消音,但凌星看清了那人胸前的银月徽章 —— 和月璃家族徽记相比,边缘多了三道刻痕,像是被某种利爪刻意刮过。

“星穹之心。” 月璃突然念出这三个字,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留下五个半月形的血痕,“唇语分析显示,他在重复这三个字。”

鸦的嘶吼突然拔高八度,声波震得墙面簌簌掉灰。他猛地转向灰叔,黯蚀能量在掌心凝成利爪,指甲缝里还嵌着星穹钢的碎屑。

炎烈的火焰及时撞上去,赤红色光流与紫光碰撞的瞬间,凌星看见鸦左手的狼徽亮起微光,那些原本要吞噬火焰的黯蚀能量像是遇到了克星,攻击威力明显衰减了三成。

“他也曾是守护者。” 炎烈咬着牙说,星穹钢匕首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刃面映出他燃烧的瞳孔,“他的狼徽还在抗拒黑暗。”

灰叔的义眼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疯狂闪烁,像濒死病人的心跳曲线,每一次闪烁都比前一次微弱。

“他们锁定我了。” 他把一枚芯片塞进凌星掌心,棱角硌得凌星掌心生疼,“索恩的第七舰队还有三分钟抵达同步轨道。”

凌星低头看向掌心的芯片,进度条正在疯狂跳动,70% 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睛发痛,像是某种生命倒计时。

“销毁程序启动了!” 他刚喊出声,就被灰叔按着头压向地面。

“记住火星矿坑 b 区。” 机械义眼的红光在他手背投射出微型星图,坐标点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芯片表层是坐标,底层……”

凌星想说什么,却被灰叔突然抱住。金属义肢的冰冷触感透过制服渗进来,混着消毒水和血腥味,那是灰叔每次处理黯蚀伤口时特有的味道。

“照顾好自己。” 灰叔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月家的内鬼……”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强光炸开的瞬间,凌星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下意识攥紧手心,芯片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进度条在 30% 的位置戛然而止。

金色的血脉能量不受控制地涌出,像层光雾裹住全身,那些光粒子甚至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星尘。

冲击波把他们掀出接应点时,凌星看见鸦僵在原地。他的臼齿不知何时碎了,碎片在地上拼出半枚星纹,接触到星穹钢的瞬间发出嗡鸣,像是在确认某种身份。

“走!” 炎烈拽着凌星的胳膊翻滚到掩体后,火焰突然暴涨成青金色,温度高得让空气都开始扭曲,“我断后!”

月璃已经破译完最后一段电码,她把解密矩阵拍进凌星终端,手指在通讯器上飞快操作,指甲敲击键盘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议会舰队还有三分钟抵达大气层外围。”

凌星的手掌在刚才的撞击中被芯片边缘划伤,血珠渗进芯片表面的瞬间,那些反向的星纹突然亮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血脉锁被打开了。

他好像听见灰叔最后的话在耳边回响,又好像是鸦恢复意识后的哭喊,那些破碎的音节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我做了什么……”

议会舰队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时,凌星回头望了一眼。接应点的废墟在火光里扭曲成怪诞的形状,鸦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个被拉长的惊叹号。

黑色作战服的内衬里,半块昆仑玉佩正从破口处晃出来,上面的 “守” 字在红光里忽明忽灭,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告别。

“抓紧了!” 炎烈的火焰熔合了最后一个弹孔,临时防御屏障在身后发出嗡鸣,能量波纹肉眼可见,“他们要强行登船了!”

月璃突然拽住凌星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像握着块寒冰,指着芯片上新浮现的纹路:“看这里,螺旋结构是逆时针的,这不是索恩家族的标记。”

凌星低头的瞬间,血脉能量突然与芯片产生共鸣。金色光流顺着掌心的伤口钻进芯片,那些反向星纹突然旋转起来,像朵正在绽放的曼陀罗,每片花瓣都带着细微的星芒。

“是星穹之树。” 月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连义眼的蓝光都在剧烈波动,“灰叔给我们的不是坐标,是激活星穹之心的钥匙。”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来时,凌星看见炎烈的火焰正在失控。青金色的光流爬上他的左臂,那些原本用来压制黯蚀的古老纹路正在发光,像某种沉睡千年的契约正在苏醒,每个符号都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别管我!” 炎烈的拳头砸在屏障上,星穹钢凹陷下去三厘米,震得整个掩体都在摇晃,“带芯片去火星!那里有我们最后的火种!”

鸦的嘶吼再次传来,这次带着明显的痛苦,像是有两把钝刀在同时切割他的神经。凌星隐约看见他正用匕首刺向自己的太阳穴,黯蚀能量像潮水般从伤口涌出,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所过之处连金属都开始融化。

“他在自毁洗脑装置。” 月璃突然启动了逃生舱,金属门合拢的声音像是某种判决,“快进来!”

逃生舱的门关闭的瞬间,凌星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废墟。灰叔自爆的强光还没散尽,鸦的身影已经被黯蚀能量完全吞噬,只露出半截还在闪烁的狼徽。

只有那半块玉佩在紫雾里闪着微光,像颗不肯熄灭的星,固执地对抗着黑暗。

“坐标已经输入。” 月璃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指尖残影几乎连成一片,逃生舱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巨兽在低吼,“我们会在七十二小时后抵达火星轨道,这段时间必须让芯片适应你的血脉频率。”

凌星摊开手心,芯片已经完全嵌入皮肉,边缘与皮肤完美融合,像是从骨头上长出来的一样。那些星纹顺着血管向上蔓延,在手腕处形成完整的星图,连最细微的星尘都清晰可见。

他忽然想起灰叔义眼碎片里的月族符文,月璃翻译说那是 “净化” 的意思,当时他还以为只是某种防御程序。

“你早就知道内鬼是谁,对吗?” 凌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像块投入深潭的巨石。

月璃的动作顿了 0.5 秒,随即恢复如常。她调出星图,指尖点在火星矿坑 b 区的位置,那里有个微小的红点在闪烁:“到了那里,你会明白的,有些真相需要特定的时机才能揭晓。”

逃生舱冲破大气层时,凌星看见议会舰队的探照灯在身后织成巨网,那些光柱像毒蛇的信子,死死锁定着他们的能量信号。他把额头贴在舷窗上,看着那颗蓝色星球越来越远,云层在表面形成的纹路像幅抽象画。

突然想起守夜人手册扉页的那句话 ——“当星光熄灭时,总有人会举起火把。”

鸦的狼徽在火光里燃烧的画面,和灰叔最后释然的眼神重叠在一起。凌星握紧拳头,芯片的棱角在掌心烙下更深的印记,像个永不褪色的誓约,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

“我们会找到星穹之心的。” 他对着舷窗外的黑暗轻声说,仿佛在对那些逝去的灵魂承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坚定。

月璃突然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处理一下伤口吧,血液会加速芯片能量的激活,在完全适应前可能会引起排斥反应。”

凌星接过布时,指尖触到月璃手腕上的银月手链。那些链节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和灰叔敲击桌面的节奏惊人地相似,都是三短两长的间隔。

“你认识灰叔的义眼工匠?” 他突然问,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

月璃的手链差点从腕间滑落,她迅速用指尖勾住,稳住心神后调出武器系统的自检界面,屏幕蓝光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月家的机械师,手法都差不多,讲究对称和平衡。”

逃生舱突然剧烈颠簸起来,像是被某种巨力抓住摇晃。警报声尖锐地响起,舷窗外闪过数道红光 —— 是议会舰队的追击炮,能量轨迹在黑暗中划出致命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