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之渊边缘的能量风暴依旧在身后咆哮,如同不甘的巨兽。我们瘫坐在一块相对完整的陨铁平台上,几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强行开启“星火领域”的后遗症远超想象,我体内经脉如同被犁过一遍,空空荡荡,灵魂更是传来阵阵撕裂般的虚脱感,连《源火锻魂章》的运转都变得滞涩艰难。掌心中那撮“星耀之尘”黯淡了近半,体积也缩小了一圈,显然之前的爆发消耗了其大量本源。
红隼和琉璃的状态同样糟糕。红隼独臂的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临时包扎的布条,气息紊乱;琉璃脸色苍白如纸,灵巧型战士在那种领域对撞中承受的压力更大,内伤不轻。
我们相顾无言,唯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疲惫在沉默中流淌。良久,红隼才沙哑开口:“‘星耀之尘’……拿到了?”
我点了点头,小心地展示了一下储能匣中那撮依旧散发着微弱星辉的沙尘:“代价不小,但总算……拿到了。”
“接下来,是冥川。”琉璃望着北方,那里是地图上标记的、被永恒冰雪覆盖的未知区域,眼中带着一丝对极端环境的天然忌惮。
“必须先找个地方休整。”我感受着身体的状况,苦笑道,“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别说穿越冥川,恐怕连走出这片陨星之渊的边缘地带都难。”
幸运的是,我们在陨铁平台下方,发现了一个被坠落陨石砸出的、相对隐蔽的岩洞。洞口被扭曲的金属板半掩着,内部空间不大,但足以遮风避雨,隔绝大部分能量风暴的余波。
我们挣扎着挪进岩洞,立刻开始了漫长的恢复过程。红隼处理着外伤,琉璃运转着某种调息法门,试图平复内息。而我,则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源火锻魂章》那如同蜗牛爬行般缓慢恢复的灵魂之力,小心翼翼地滋养着干涸的经脉与受损的灵魂。酒壶静静悬在腰间,壶底七彩结晶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似乎在之前的爆发中也消耗不小。
恢复的过程缓慢而痛苦。没有净化之泉那样的神物,我们只能依靠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和那几滴效果有限的“回春露”。足足在岩洞中休整了三天,我们才勉强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但距离巅峰状态还差得很远。
“不能再等了,”红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僵硬的独臂,“‘樽’组织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前往冥川。”
我们整理好所剩无几的物资,再次踏上征程。离开陨星之渊的过程比进来时更加艰难,身体的虚弱让我们对能量乱流的抵抗能力大减,不得不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去规避危险。
十天后,我们终于彻底走出了陨星之渊的范围。身后的混沌与轰鸣逐渐远去,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并未带来丝毫暖意。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冰原。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见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压抑的、仿佛凝固的云层。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刮刀,卷着细碎的冰晶,呼啸着掠过大地,带走一切温度。脚下是不知道冻结了多少万年的永冻土层,坚硬如铁,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白色沙漠般的积雪。视野所及,除了冰雪,还是冰雪,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连最顽强的辐射苔藓都无法在此生存。
极致的寒冷,极致的荒芜。
仅仅是站在冰原边缘,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就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体内的【初火·烬】似乎也受到了环境的压制,流转变得缓慢而晦涩。
“这里……就是冥川的外围了。”琉璃裹紧了身上那件经过多次修补的斗篷,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发抖,“比传说中……更冷。”
红隼检查了一下脉冲手枪,在这种极端低温下,能量武器的效能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部件冻结而失效。她眉头紧锁:“环境比预想的更恶劣。我们必须找到可靠的御寒手段,否则别说寻找‘冥河之水’,我们自己就会变成这冰原上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