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抵达圣彼得堡的第二天,寒冷成了最直接的对手。
零下二十度,风像一张无形的鞭子,抽打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外面的世界一片银白,河堤、街灯、树枝全被厚厚的冰雪包裹。
整个城市像被冻结在时间里的标本,静得可怕,只剩下风的呼啸声在街道间回荡。
球队早上被叫去进行适应性训练,原计划只练半小时。
可当江辰一脚踩在草皮上,脚底发出的不是熟悉的“嘭”的回弹,而是一种钝重的“咯吱”。
那是冰层与草根冻在一起的声音。
“我的天,这玩意比水泥地还硬。”夸德拉多裹着头套,双手插在腋下,不停跺脚。
哈姆西克裹着羽绒服,鼻尖通红地嘀咕:“在这种地方踢球,真该给我们颁一枚勋章。”
因勒笑不出来,他的呼吸在空气中一团团散开,手指冻得几乎拿不稳水瓶。
“别说球,连空气都在结冰。”伊瓜因把手塞进口袋,语气里带着半分调侃、半分无奈。
贝尼特斯也皱眉,他从战术板上抬头,看着一群球员试图在冰冻草皮上传球——
每一次停球都带着不可预知的弹跳。
“别用力太大!”他大声提醒,“这个地面,连重心都不稳!”
泽尼特的训练场地虽然配备了地暖,但供能系统在极寒中依旧力不从心。
工作人员一边拿着铁锹铲雪,一边往草地上洒盐,蒸汽在寒气中迅速凝成白雾。
那一幕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他们在北极线的气候下,仍保持着职业的严谨。
下午的踩场被迫压缩到四十五分钟。
江辰戴着手套,手指依然被冻得发麻。
每当风吹过,眼角都像被细针刺一样疼。
泽尼特的主场——彼得罗夫斯基球场。
一座建在涅瓦河畔的老式场馆,能容纳两万多人。
球场外形古朴,外墙依旧保持着苏联时代的风格。
那座球场安静地立在河岸边,外墙覆盖着霜花。
工人们正在更换草皮下的加热布,厚重的防寒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
几百根电热管在地下蜿蜒延伸,确保草皮不被冻死。
球场四角的送风口还在不断喷出热气,像冬夜里四口燃烧的炉火。
夜色完全降临时,灯光一盏盏亮起,照在那片结着霜的绿茵上。
这座古老的场馆,仿佛从冰雪中苏醒。
广播里反复播放着俄语指令,提醒球迷带好围巾和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