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木翰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快速向手术台靠近。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严雪苍白的脸上,心如刀绞。
另一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喂,你的工牌呢?”
吕木翰猛地加速,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用枪柄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同时飞起一脚,将旁边那个调试麻醉机的人踹飞出去,重重撞在仪器上,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什么人?!”被踹飞的人挣扎着想爬起来按警报。
吕木翰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打碎了他手边的警报按钮。
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单调警报声。
吕木翰扯掉自己的面罩,扑到手术台前,颤抖着手去探严雪的颈动脉。
还有搏动!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他迅速切断她身上的束缚带,扯掉传感器。
“严雪!严雪!醒醒!”他拍打着她的脸颊,声音因恐惧和后怕而嘶哑。
严雪的眼睫剧烈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迷茫,麻醉的效果还未完全褪去。
“……木……翰?”她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
“是我!没事了!我来了!”吕木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他一把将她从冰冷的手术台上抱下来,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体温驱散她身上的冰冷。
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几乎崩溃。
严雪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意识逐渐回笼,手术室里的景象和之前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们……要……”她的声音破碎。
“我知道。别说了,都过去了。”吕木翰将她护在身后,持枪警惕地指着那两个被他击倒的人,眼神恢复了冰冷和锐利,“支援马上就到。这一次,我们抓到活口了。”
他抱着她,退到相对安全的墙角,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她的屏障。
冰冷的仪器警报声仿佛是为这场罪恶敲响的丧钟。
在这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邪恶巢穴里,在刚刚差点失去她的地方,隔阂了六年的坚冰,在这一刻,被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温暖彻底击碎。
吕木翰低下头,额头抵着严雪冰凉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
“对不起,严雪。六年前,我发现了小涵体内有未知药物残留,我怀疑她的死因……但我害怕……我怕你知道后会更痛苦,会更不顾一切地去追查,会落得和小涵一样的下场……她当时约我却犯罪现场她就告诉我这件事比看起来复杂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你……所以我选择了隐瞒,选择自己暗中调查……是我错了……对不起……涵涵的牺牲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他当天是要向我求助告诉我真相,只是还没告诉我真相她就……”
滚烫的泪水终于从他眼角滑落,滴在严雪的脸上。
严雪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看着他眼中深切的痛苦和悔恨。六年的委屈、愤怒和不解,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反手紧紧抓住了他染血的衣角。
无声的泪水,也从她的眼角滑落。
冰,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