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厅里的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严雪亮出证件,厉声喝道:“警察!执行任务!无关人员避让!”
她和吕木翰带着几名队员,冲向消防通道,一步三四级台阶地向上狂奔!
顶楼!必须在那个老者消失前赶到顶楼!
耳机里传来林洛洛焦急的声音:“我在尝试干扰电梯控制系统……但对方有很强的反制程序……电梯没有停,还在上升……快到顶楼了!”
“松涛!”
“安全通道门从里面被物理锁死了!正在破拆!”林松涛那边传来撞门的声音和队员的呼喝声。
慢了一步!
严雪的心沉了下去。他们就像闯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迷宫,每一步都被对方算准。
当他们终于撞开顶楼安全通道的门,冲入铺着柔软地毯的VIP病区走廊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部专属电梯的指示灯,显示正从顶楼缓缓下降。
走廊两旁是紧闭的病房门,安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昂贵香氛。
吕木翰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光滑如镜的地面,指尖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尘土,和他之前发现的粘土成分一模一样。
“他刚才就在这里。”吕木翰低声道。
严雪愤怒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又让他跑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一扇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圣心医院病号服、脸色苍白瘦弱的年轻男人,惊恐地探出头,看到他们手中的枪,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想缩回去。
“警察!别动!”严雪立刻举枪对准他,慢慢靠近。
那年轻人吓得几乎瘫软,举起双手,声音带着哭腔:“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换了颗肾……我给了钱的……很多钱……”
严雪和吕木翰对视一眼,心中巨震。
他们找到了!
一个活着的“受体”!
严雪一步步靠近,目光锐利地扫过病房内部。病房极其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但床头柜上放着的,却是专业的术后监护仪器。
“谁给你做的手术?主刀医生是谁?器官从哪里来的?”严雪连珠炮似的发问。
“不……不知道……都是中间人联系……医生都戴着口罩面罩……我不知道……”年轻人语无伦次,极度恐惧,“我只知道……手术室不在这里……在……在
“
“不……不知道……我是被麻醉后带过去的……醒来就在这房间了……”年轻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更加灰败,“你们……你们快走吧……他们……他们很快会来的……被他们发现我多嘴……我就完了……”
他的恐惧深入骨髓。
严雪还欲再问,耳机里突然传来林松涛急切的声音:
“严队!不好了!楼下出事了!那个孙伟……孙伟在审讯室里……突发性心脏衰竭!正在抢救!”
孙伟?心脏衰竭?
严雪猛地一愣。一个被严密看管、刚刚还沉默不语的嫌疑人,怎么会突然心脏衰竭?
除非……这不是衰竭。
是灭口。
“鸦巢”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市局内部?!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这个迷宫,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