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来的辅导员办公室成了临时问询室。灯光白得有些刺眼，将女孩们惊魂未定的脸照得更加苍白。
严雪坐在桌子后，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吕木翰站在窗边，看似随意地翻看着初步的尸检报告，实则耳朵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他冷静的专业素养是严雪最好的支撑。林洛洛则拿着笔录本，坐在严雪稍后侧的位置，眼神里既有对案件的专注，更有对严雪一举一动的崇拜，严雪每一个细微的提问技巧都让她觉得高深莫测。
林松涛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像一尊沉稳的门神。他经验丰富，负责观察女孩们之间细微的眼神交流和肢体语言，偶尔与严雪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种亦师亦友的默契，是多年并肩作战养成的。
第一个被叫进来的是赵涵，就是最初提议报警的那个女孩。她情绪相对稳定，但手指一直绞着衣角。
“警官姐姐，”她声音还带着哭腔，“徐晴她人真的很好，就是有点内向，怎么会有人……”
“别紧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严雪语气放缓，“你和徐晴关系怎么样？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和谁有过矛盾？”
“我们关系还行，就是一个寝室的，平时一起上课吃饭。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啊……”赵涵努力回想，“矛盾……好像没有吧？她脾气挺好的。”
“那‘Five’这个词，你有什么印象吗？或者见她写过？”严雪看似随意地问。
赵涵茫然地摇摇头。
“最近宿舍楼后门附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晚上有敲门声，或者锁头响动？”
“后门？”赵涵愣了一下，“好像……好像前天晚上我熬夜赶论文，大概一两点的时候，好像听到后面有‘哐当’一声，很轻，我以为是谁扔垃圾就没在意……”
严雪和吕木翰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这与后门被撬的痕迹时间上吻合。
“好的，谢谢。想起什么随时告诉我们。”严雪让林洛洛带她出去，并嘱咐，“让下一个同学进来吧。”
第二个进来的是张薇，打扮很时尚，甚至在这个情况下还带着精致的妆容，但眼神里的恐惧是真实的。
“我和徐晴就是普通室友，”她语速很快，“没什么深交。她整天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半夜还写东西，打扰我睡觉。”
“神神叨叨？具体指什么？”严雪捕捉到这个词。
“就是……有时候自言自语，或者对着本子发呆，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张薇撇撇嘴，“我觉得她有点……那个。”她指了指脑袋。
“‘Five’这个词呢？见过吗？”
“没注意。”张薇回答得很快，但眼神飘忽了一下。
严雪没有追问，转而问：“听说你们寝室之前因为值日问题有过争执？”
张薇脸色微变：“谁说的？就那么一次！她忘了倒垃圾，我说了她两句，她就哭了，好像我欺负她一样。真受不了。”
问询结束，张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第三个是王璐，个子小小的，看起来胆子也很小，一直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徐晴……她其实人挺好的，经常帮我占座……”王璐小声说。
“她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担心什么事情？”严雪尽量让语气柔和。
王璐犹豫了很久，才极小声地说：“她……她前几天好像说……总觉得有人跟着她……晚上睡觉也觉得窗外有人看她……我们都以为是她学习压力太大……”
有人跟踪？窗外有人？严雪记下这点。
“那‘Five’这个词？”
王璐猛地摇头，脸色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