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王腾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龙老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而赵虎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眼神里满是复杂。
“军人?”
陈树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膝盖往前一顶,死死顶住王腾的胸口,让对方连呼吸都费劲。
他想起自己在边防的日子,零下三十度的天气,趴在雪地里潜伏,脚趾冻得失去知觉。
想起跟走私犯搏斗时,手臂被砍了一刀,血顺着袖子流,他咬着牙追了三里地。
想起每次任务结束,报告里写着他的名字,可军功章却永远属于别人。
“我当军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躲在你家的别墅里喝红酒、泡明星?我守着炎国的边境,被冻得掉过脚趾,跟走私犯拼命,杀过三个持枪的亡命徒,多次立功,你跟我提军人?你配吗?”
王腾被顶得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却还在嘴硬。
“呵呵,你是军人,上阵杀敌是职责所在,跟我比什么?你嫉妒我有钱是不是?也对,你一个没钱、没靠山的边防兵确实挺缺钱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恶毒,故意往陈树的痛处戳。
“还有你儿子,那个天煞孤星!以为救了个人、杀了几个雇佣兵,就能当英雄了?告诉你,你和他那点‘功劳’在我眼里连屁都不是!要不是他碍事,我早就把林欣娶进门了,还能让你今天跑出来撒野?”
“王八蛋!你敢骂我儿子!”
陈树的眼睛红得更厉害,手上的力气猛地加大。
“嗤——”
刀刃瞬间划破了王腾的西装和衬衫,刺进了他的腰间。
没有太深,却足够疼,鲜血顺着刀刃的缝隙往外冒,很快就染透了衬衫,在腰侧晕开一片暗红。
王腾只觉得腰间一阵钻心的疼,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那片血渍,吓得浑身发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因为,他感觉陈树已经疯魔,真的会对他下死手。
王腾想推开陈树,可陈树的膝盖顶得太紧
他的手在陈树胳膊上乱抓,却只能摸到硬邦邦的肌肉,什么用都没有。
“啊!疼!混蛋!你真敢捅我!龙老!赵虎首长!管管你们的人!”
王腾的惨叫声在大厅里回荡,宾客们都吓得缩在角落,没人敢出声。
龙老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树!住手!快把刀放下!你是军人,要讲纪律!不能因为私仇犯错误!”
赵虎看着陈树的眼神复杂,有担忧,有理解,还有一丝无奈。
他看过陈树的资料,知道对方这些年的遭遇,知道那不是一句“讲纪律”就能抹平的委屈。
“陈树,我知道你委屈,八年了,你的苦我都看在眼里。”
赵虎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劝诫的意味。
“可你先冷静点,什么事都能好好商量再解决!你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还要看着你儿子长大,看着他拿到本该属于他的军功啊!”
“前途?”
陈树转过头,看着赵虎,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
“我还有什么前途?我守了八年边防,立功多次,没拿到一块军功章,反而被人当成废物;我儿子拿命护杀敌,讨军功的时候却被说成‘不择手段’,连个正式的表彰都没有,甚至还被针对;我老婆被人逼着嫁人……这样的前途,我不要也罢!”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王腾身上,手上的刀又往深里送了半分。
王腾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终于开始求饶。
“别……别捅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就把林欣还给你,我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还你娘的,她是商品吗?”
陈树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看着王腾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你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你当初把我关在小黑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你逼林欣签婚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你骂我儿子是天煞孤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王腾急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拼尽全力喊了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你踏马的!看清楚!我现在是被绑架的!我也是受害者!你儿子陈榕就在你对面!林欣也在那!你要是杀了我,老猫第一个就会对他们下手!疯子!你们陈家都是疯子!一个八岁的孩子敢抢枪,一个边防兵敢杀人,你们就该被抓起来!”
王腾不知道的是,陈家的血性,从来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那是刻在骨血里的硬气,是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倔强。
从陈家先辈起,就没出过软骨头。
陈家先辈当年上战场,子弹打穿了腿,还拖着伤腿炸了敌人的碉堡。
到了陈树这里,守边防八年,多少次直面生死,从没后退过一步。
现在到了陈榕,小小年纪,面对枪口也没怂过。
突然,两刀从王腾背后刺过,直接鲜血淋漓。
刀刃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老猫靠在旁边的水晶灯架上,手里把玩着枪,看着这一幕,嘴角勾着玩味的笑。
他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声音带着戏谑。
“炎国的军人,还真是有意思,窝里斗都这么带劲。比我训练雇佣兵的时候热闹多了,就是不知道,这场戏还能维持多久?”
陈树听到老猫的话,眼神更冷了。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就听到龙老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住手,你是军人,你这样刺伤王腾,你这是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