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质疑战狼抢功栽赃,质疑西南颠倒黑白!让东海市公安局温长青进来……!”
“让温局进行最后的审判……”
战侠歌的话不断响起来,既是宣告,也是质问,像重锤似的砸在每个人心上。
赵虎、石青松等人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他们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谁都清楚“第五部队”的分量,那是上面“尖刀中的尖刀”,神秘到连编制都对外保密,平日里别说插手军区事务,连影子都难见。
可今天,战侠歌带着这层身份闯进来,明摆着是要为陈榕撑腰。
这要是真闹起来,别说他们这些人,整个西南军区都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石青松喉结滚动了两下,压下心头的慌乱,终于忍不住吼了回去。
“战侠歌!你别太过分!第五部队是厉害,但西南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现在是统帅府直接督办,龙老亲自盯着,你想抗命,还是想替这个炸审判庭的‘罪犯’兜底?”
他心里憋着股火。
明明是陈榕先犯了错,先是打人,又炸了审判庭,伤了他们所有人。
现在倒好,来了个第五部队的人,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西南。
这算什么?
难道一个孩子就可以无法无天?
“抗命?”
战侠歌嗤笑一声,眼里满身嘲讽。
他伸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屏幕映出他冷硬的侧脸。
“我可不敢抗命,我只是想找个能讲道理的人。”
他顿了顿,指尖停在“总教官”的联系方式上,声音陡然拔高。
“行,那我就让我老师,让他亲自给龙帅打电话!我倒要问问,堂堂统帅府,是不是也护着抢功的败类,踩着一个八岁功臣的骨头往上爬!”
手机屏幕刚亮起拨号界面,审判庭墙上的直播屏幕突然“滋啦”闪了两下,电流声过后,龙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跳了出来。
背景是统帅府指挥室里巨大的电子沙盘,上面还插着代表作战单元的小红旗。
龙老坐在椅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扶手,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不必打了。”
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让整个审判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在屏幕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龙老的目光扫过屏幕里的废墟,最后落在断墙后的陈榕身上,声音冰冷。
“这孩子闹得太大了,审判庭被炸,多名军官受伤,还有人生死未卜……”
“开枪!”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像一道冰冷的死刑判决。
“慢着!”
战侠歌瞳孔骤缩,猛地冲到屏幕前,赶紧开口。
“龙帅!我是战侠歌!温局就在外面,他手里有战狼伪造军功的完整证据——毒枭的亲笔供词、边境作战的原始录像,你给我三分钟,就三分钟,我让温局把证据全呈上来,一定能把事情说清楚!”
其实,这三分钟不仅是陈榕的救命时间,也是在给统帅府一个“不做错事”的机会。
一旦开枪,错杀功臣的黑锅,龙老和西南军区都得背一辈子。
屏幕那头的龙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下,只是对着耳麦重复。
“石青松,执行命令。”
在龙老看来,现在不是讲“证据”的时候,陈榕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成了“刺头”。
不除了这个“刺头”,以后谁都敢拿“功臣”的名头挑战军规,那军队的纪律还怎么维持?
石青松像是得到了尚方宝剑,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随即被一股狠劲填满。
他猛地挺直腰杆,抓过耳麦凑到嘴边,对着话筒嘶吼。
“狙击手听令!目标陈榕,立即开枪!不管出什么事,责任全在我身上,跟你们没关系!开枪!”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解决掉陈榕,只要这孩子没了,这场闹剧就能收场,西南军区的脸也能少丢一点。
至于“对错”,有龙老撑腰,怕什么?
“嘭!”
楼顶狙击枪响的瞬间,陈榕浑身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那是终极兵王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像头被天敌锁定的小狮子,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连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加速流动。
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猛地向侧后方掠出。
动作快得像道残影,连衣角划过空气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噗”的一声扎进身后的断墙里,炸出个拳头大的浅坑。
烟尘还没散尽,陈榕已经稳稳站在断墙后,右手攥成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低头看了看墙上的弹孔,又抬头望向楼顶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暴虐的狠劲。
“什么?!”
“这个距离!还是狙击枪!他居然躲开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