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光落在陈榕身上时多了几分默许。
“人证待召期间,庭审流程继续。陈榕同志,你控诉战狼突击队,具体控诉内容是什么?”
得到审判长的确认,陈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龙小云,声音清晰得能让每个人都听见。
“我控诉战狼突击队,恶意剪辑我在边境作战视频,抢走我的军功,将还原的视频交出来吧。”
龙小云原本在无声落泪,听到陈榕的控诉,心里突然一动,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脑海。
这是个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故意提高声音。
“陈榕,你把审判庭控制得严严实实,我的人根本没法去战狼的资料库拿原始备份,你要我们拿视频,总得让人出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脚尖碰了碰冷锋的膝盖,眼神里飞快地递过去一个暗示。
龙小云记得清楚,冷锋之前就嘀咕过,这些爆炸品看着蹊跷,不知道是真是假,从哪弄来的,有没有改造过,威力到底有多大。
她需要有人出去调查清楚,现在这孩子把全场都攥在手里,谁也没机会动弹,只有先把人派出去,才有翻盘的可能。
冷锋立刻会意,梗着脖子附和,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就是!你不让我们出去,怎么拿视频?我们又不会变魔术!这样,你让我去,我马上就能把视频拷贝过来,要是有假,任凭你处置!”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必须抓住。
只要能出去,再查清楚这些炸弹的底细,很快就能控制局面。
到时候看这小屁孩还怎么嚣张!
陈榕摩挲着手里的炸雷,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龙小云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他当然知道龙小云的心思,无非是想借机派人出去搞事情。
但他不怕。
这些演习手雷早就被他改造过,弹体内填充的压缩火药,威力比制式震爆弹还恐怖,一旦引爆,足以让半个审判庭的人失去行动能力,弄不好真会出人命。
就算他们搬来救兵,也得掂量掂量。
“可以让你的人去。”陈榕的声音很平静,“但你和冷锋不能动——你们俩是被控诉方,得留在被告席上。”
说着,陈榕的目光扫过门口,最终落在板砖身上,冷声道:“让那个150去,十分钟内必须回来,超过一分钟,我就认定你们在拖延时间。”
“我?”
板砖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满是错愕和愤怒。
他的身高在战狼里确实不算高,平时兄弟们私下里偶尔会拿这个开玩笑。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直呼“150”,这跟骂人没两样!
板砖差点炸了,要不是陈榕手里还攥着炸弹,他高低得冲过去跟这小屁孩理论理论,哪怕被揍一顿也得争回这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下意识地看向龙小云。
只见龙队飞快地眨了眨眼,又悄悄比了个手势,板砖心里立刻有了数。
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不只是战狼和龙队长的希望,还有现场所有人的安危。
板砖立刻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
他走到门口时,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审判庭中央。
陈榕正低头检查手雷的引信,神情专注。
龙小云和冷锋被捆在一起,眼神复杂。
方唐在主席台上翻看文件,一丝不苟。
板砖松了口气,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调查清楚炸弹来源,这小祖宗再不控制住,真要出大事了!
他的脚步很快,军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与时间赛跑。
与此同时,统帅府门口,混乱还在继续发酵。
几十名光着膀子的老兵簇拥着那块写着“镇国之柱”的牌匾,像一群愤怒的雄狮,用肩膀一次次撞着厚重的铁门。
“咚咚”的闷响像擂鼓似的,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连门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的皮肤黝黑粗糙,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
那是岁月和战场留下的勋章,有的是弹片划的,有的是刺刀挑的,有的是冻伤留下的疮疤。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像年轻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时一样。
叶老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笔挺的军装被扯得歪歪扭扭,帽檐都掉了,露出满头花白的头发。
刚才他试图上前劝阻,被推搡了好多次,还被骂得狗血淋头,说他“装好人”,“压老兵”,到最后只能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这群老兵撞门。
实在没办法了,叶老走到角落里,脸色凝重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小高,你赶紧过来一趟!统帅府外闹事儿的老兵,几乎都是你东南军区的人——有当年老山战役的功臣,有边境扫毒的英雄,个个认死理,我是真劝不住!再这么闹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这……需要我亲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