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气死人了!
爷爷都愿意和他谈了,这个小屁孩还端着。
这个小屁孩怎么就这么犟?
稍微服个软不行吗?非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旁边的冷锋实在忍不住了,往前跨了半步,梗着脖子开口,声音里满是怒火。
“你别太过分了!你知道刚刚和你通话的人是谁吗?你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你知道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陈榕没等他说完,突然抬起了右腿。
冷锋吓了一跳,下意识摆出格斗防御姿势,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膝盖微微弯曲,连脚尖都绷得笔直,活像只蓄势待发的斗鸡。
结果,陈榕岿然不动,连眼神都没给冷锋一个。
这一下,冷锋像被架在半空的猴子,僵在原地格外滑稽。
周围几个警卫没忍住,肩膀悄悄抖了抖,又赶紧低下头,生怕被冷锋看见。
他们心里都觉得好笑,平时在部队里耀武扬威的冷锋,居然被一个孩子耍得团团转,说出去都没人信。
“成熟点,别跟个猴子似的。”龙小云没忍住,踢了冷锋一脚。
冷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说什么,却看见陈榕投过来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他气得半死,心里把陈榕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兔崽子,都怪你,害龙队对我动手,等你把手雷放下,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冷锋!
没等审判庭里的人缓过神,陈榕手里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龙老”的名字。
陈榕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才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声音不大却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开免提,让所有人都听听你这位大领导怎么说。”
龙老的怒火几乎要透过听筒喷出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咆哮。
“陈榕!你到底想干什么?耍人玩很有意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涉嫌危害军事安全,要是真出了事,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我想干什么?”
陈榕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审判庭的每个角落,连门口的警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往前迈了一小步,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审判庭里显得格外扎眼,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看不清楚情势是吧?现在我们是平等的——你不是什么‘劳什子领导’,我也不是你眼里‘胡闹的孩子’,少摆你那套上位者的架子,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我这儿屁都不是。”
他抬手拽了拽赵虎腰间的手雷,引信在灯光下晃悠着,吓得前排的书记员赶紧往后缩了缩。
“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觉得我是个孩子,立的功不重要,所以把我在边境杀七个毒枭、灭两个雇佣兵的功劳,全算给战狼了?”
陈榕猛地抬手,指着站在角落的冷锋和龙小云。
“我为了杀敌,出生入死,不知道留了多少血,才干掉了毒枭和雇佣兵,结果呢?军功章戴在了战狼的胸前,我呢?我连句表扬都没有,反而被你们当成‘闹事的刺头’,被拉到庭上受审,这就是你们说的‘功过分明’?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别跟我扯什么国家利益、大格局!”
陈榕的声音越来越响,震得话筒发出“嗡嗡”的杂音。
“你一个大领导,不会连‘敌我矛盾’和‘内部矛盾’都分不清吧?毒枭是敌人,雇佣兵是敌人,我们是人民,是自己人!这江山是人民打下来的,当年先辈们闹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因为有不公平吗?”
“先辈都说了,就算过了百年,遇到不公平的事,都可以革命。”
“现在倒好,我正常提意见,想要回自己应得的军功,就被你们当成‘敌人’来防着,派警卫拿枪指着我,难道说,这是把我从‘人民’里踢出去了?”
龙老听得脸色铁青,手指重重拍在桌面上,青花瓷茶杯震得叮当响。
“你胡说什么!什么时候把你当敌人了?压下你的军功是为了保护你,免得被敌人盯上,你以为那些毒贩的后台是什么?他们要是知道你杀了他们的人,会放过你吗?我这是为你好!”
“保护我?”
陈榕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笑声里满是愤怒。
“用抢功劳的方式保护我?你编瞎话也编得像样点!你要是真为我好,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被‘保护’?怎么不问问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只知道对战狼好,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说着,陈榕拽着赵虎往镜头前凑了凑,让手雷上的引信更清晰地出现在画面里,声音非常冰冷。
“就因为我是个孩子,没有背景,父母不是部队首长,就没有话语权了?就因为我爸是个普通士兵,我就是‘低等劳动人民的孩子’,不配被公平对待?你看看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因为有背景,才能坐在那里指手画脚?哪个不是因为有关系,才能不劳而获?”
“你们是不是忘了,历史是人民创造的?”
“过上好日子,要给所有人公平。现在倒好,连个孩子用命换来的功劳都要抢,还要倒打一耙说我‘胡闹’,说我‘不懂事’——我呸……”
最后一个字刚落,陈榕突然偏过头。
一口老痰从他嘴里吐了出去,动作又快又准,不偏不倚,刚好摆姿势的冷锋,在龙小云的要求下,立正真好,要死不死,就接了这口。
那口痰挂在冷锋的脸颊上,顺着颧骨往下滑,黏糊糊的,看着格外恶心。
冷锋脸色瞬间绿了。
“我屮艹芔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