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又一刀砍下后,那颗头颅“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滚出去半米远,最后停在一丛野菊旁边。
陈榕喘着气,伸手捡起人头,死者的头发还带着体温,黏糊糊地缠在他的手指上。他不嫌脏,反而像捧着稀世珍宝般把人头紧紧抱在怀里,这颗脑袋,绝对是军功的铁证!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倒竖,死亡预警!
陈榕的小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敏感的战场预感让他根本不需要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左手紧紧抱着人头,右手撑地,小小的身子像被拧动的陀螺般猛地向左侧翻折!
“噗!噗!噗!”几乎在他动身的同一秒,三发子弹精准地射在他刚才蹲下的位置,地面上被弹头炸开三个浅坑,滚烫的碎屑飞溅起来,擦过他的耳廓,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想杀老子?没门!”陈榕低吼一声,怀里的人头被他抱得更紧了。他像颗被弹出去的皮球,在地上连续翻滚,每一次翻滚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下一波子弹的弹道。
陈榕的动作快得惊人,小小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带起的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形成一道模糊的黑色弧线。
“FcUK!那……那个……”
树林深处,刺客正趴在一堆枯黄的落叶上,狙击枪的瞄准镜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他的脸涨得通红,像被煮熟的虾子,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因为过度激动,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天生口吃,越是紧急的情况,舌头就越像打了死结。小时候在难民营,妹妹被流弹击中时,他站在血泊里想喊“医生”,结果半天只憋出个“医”字,最后眼睁睁看着妹妹断了气。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说话了,直到拿起枪,发现扣动扳机的瞬间,自己的呼吸比任何人都平稳,然后,杀人,成了他唯一不需要语言的表达方式。
旁边的猴子正叼着根草根,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刚才他通过瞄准镜,把老猫审问那个女队长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那女队长确实有种,被绑在树上还梗着脖子,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最后竟然还敢啐老猫一脸唾沫。
“啧啧,这性子够烈,我喜欢。”猴子咂咂嘴,想起老猫被啐后那张铁青的脸,忍不住低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对老大,你是没看见,老大抓起泥巴糊她脸的时候,那女的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
他转头看向刺客,见对方还在“那个那个”地卡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还是写字吧,省点力气。你这一激动,说句话比打场仗还费劲,等你说完,敌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刺客急得满头大汗,左手死死攥着狙击枪的枪身,指节泛白,右手在地上胡乱比划着,指甲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沟痕。
就在刚刚,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孩,竟然像拎着个皮球似的抱着司机的人头,动作快得像鬼魅,自己三发精准的点射,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擦到!
这怎么可能?司机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也是佣兵团里排得上号的格斗专家,怎么会被一个孩子……而且那砍头的狠劲,根本不像个孩子该有的样子,倒像个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
“司……司……”刺客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半个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司什么司?司机去投胎了?”猴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嘴里的草根被嚼得稀烂,“我跟你说,刚才老大可太有意思了,当着那女队长的面就拉开拉链……”
“嘿嘿,纯小便,愣是把那女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估计这辈子都没受过这委屈……”
猴子正说得兴起,突然听到一阵越来越近的“呜呜”声,像是某种大型机械的轰鸣。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几个小黑点正迅速变大,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直升机!
“不好!”猴子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提醒刺客转移,屁股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他恼怒地回头,却看见刺客正用手指在地上疯狂书写,泥土被掀起,露出
“司机的脑袋,被孩子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