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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妾约既成(1 / 2)

云梦山的雨雾缓缓降下,湿凉的气息漫过青竹峰——这处原是天泉峰的后山,如今名号已改。往日药园里此起彼伏的药香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竹子特有的清雅气息,混着雨雾的湿润,沁人心脾。每一株竹子的栽种都暗含章法,竹与竹之间流转着微弱的灵力波动,显然是宁凡亲手布置过的。段长老目光扫过立在洞府前的慕沛灵,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终究只是摇了摇头,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化作一道淡影飘然离去。

雨丝渐密,慕沛灵立在洞府紧闭的石门旁,素色道袍被水汽浸得发沉,贴在臂上。她抬手,指尖轻轻将颊边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缓得几乎无声,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石门上未散的禁制微光,里面凝着几分沉郁——往日里偶尔能在此撞见的身影,如今只剩空寂,连药园里曾有的灵草气息,都随移栽淡去了大半。

每隔片刻,她的视线会悄悄飘向通往主峰的山道,见山道上只有雨雾弥漫,又默默收回目光,指尖在身侧悄悄蜷起,又缓缓松开,终究没发出半点声响,只轻轻吁出一口气,雾气在唇前凝成短暂的白痕。雨雾将她的身影裹得愈发模糊,她却没动半步,眼底翻涌的期许与不安,像被雨水打湿的道心,沉在心底不敢显露,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山间的寂静,也怕戳破自己对重逢仅存的那点念想。

夜深了,雨雾裹着雷鸣电闪翻涌而来,慕沛灵立在青竹峰洞府外,任由湿冷的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夜空,白光瞬间照亮身前的青石地,也映出她单薄的倒影——那影子随电光明灭,转瞬又被浓重的雨雾吞没,像极了她心底悬着的念想,忽明忽暗抓不住。她抬手想抹去颊边的湿意,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憋在眼底的泪,只觉得心口被这雨雾浸得发沉,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忽然间,落在肩头的雨停了,耳边却还留着雨珠滴落的声响。慕沛灵微怔着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轮廓,那人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伞沿恰好将她护在湿雾之外。她心头刚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悸动,眼前的身影却骤然变化:一身绛紫纱裙轻薄贴体,勾勒出玲珑身段,发间细碎的银饰随动作轻晃,肌肤在周身淡淡的灵气光晕下泛着柔润光泽,娇媚的面容带着几分勾人魅惑,眼神却透着沉稳。

“慕姑娘。”美妇开口,声音柔中带稳,“我家主人有请,随我入府一叙吧。”

慕沛灵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主人”二字让她心头茫然——此女是谁?为何会在此处?还未等她细想,便被对方轻轻搀扶住手臂,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那道绛紫身影,一步步踏入了此前从未有人开启过的洞府石门。

一盏茶的工夫后,银月步履优雅地漫步而入,身后跟着面容颇有些憔悴的慕沛灵——眼底的青影、微蹙的眉峰,都透着这段时日她过得并不易。

“主人,慕姑娘已经带到了。”银月行至宁不凡面前,语气恭敬地说道。

“嗯,知道了。过来。”宁不凡淡然点头,声音平稳无波。

“好嘞!”银月斜瞥了身旁的慕沛灵一眼,唇角抿起一抹浅笑,快步走到宁不凡身后,抬手为他捏肩按摩,动作熟稔自然。

“参见宁前辈。”慕沛灵敛衽行了一礼,随后便垂首默然,双手交握于身前,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她心里清楚,此前自己信口雌黄,将才进阶元婴的宁不凡推到“跋扈强纳有婚约女修”的风口浪尖,即便慕、言两家因元婴修为不敢抱怨,这份过错也终究要算在自己头上。

宁不凡看着她这副低顺模样,心底掠过一丝不忍,但目光扫过她那张艳丽依旧的脸庞时,语气又沉了几分:“你可知召你前来的用意?”

“前辈恕罪。此事的确是小女子胆大包天。但与其嫁与言家人,晚辈情愿给前辈做一名侍妾。”慕沛灵缓缓抬起螓首,脸色苍白却语气坚定,没有半分推诿。

“哦?你既已放出‘是宁某侍妾’的言语,我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更懒得澄清——否则,那些修仙家族定会觉得我这个新进落云宗长老软弱可欺,连个筑基期女修都护不住,流言怕早已传遍天南。你说,我该如何对你略施惩戒?”宁不凡语速放缓,目光落在她脸上。

“晚辈无话可说,前辈无论如何惩戒,沛灵都毫无怨言。”慕沛灵微咬杏唇,声音压得更低,却依旧没半分退缩。

“既如此,外面修士既已知你是我侍妾,我便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明面上做我侍妾,实则在我门下待二十年,替我打杂做事,期限一到还你自由,但修行上我不会给予任何指点。”宁不凡沉声说道。

“晚辈选第二个!”

慕沛灵几乎是话音刚落便抬首抢答,语速快得带着几分急促的颤音。方才眼底未散的失望还凝着水汽,急切之色已抢先漫上眉梢,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攥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 眼前这位昔日在药园相谈甚欢、相得益彰的 “韩师侄”,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元婴修士宁前辈。他不仅是她摆脱家族强加婚约的唯一指望,更是她今后修行路上能求得指点、少走无数弯路的最大助力。

只要他不在自己结丹前夺走元阴处子之身,护她修行顺遂、助她挣脱婚约桎梏,其余任何条件,她都心甘情愿答应。哪怕是从此留在他身边听候差遣,哪怕是要付出远超寻常弟子的辛劳,于她而言,都抵不过进阶大道上的一线生机。

宁不凡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续道:“那第二条路,便如你所愿,成为我真正的侍妾,从此侍奉左右,终身不得背弃。我对自己心爱之人向来大方——”说着,他反手握住身后银月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香肩;银月也配合地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身子软软依偎过去,眼底满是依赖。

宁不凡目光重新落回慕沛灵身上,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我自然会在空闲时,在修炼上对你略加指点。但事先声明,一旦成为侍妾,我会在你身上下禁神术,以防日后生变——今日你愿当我侍妾,他日若反悔,我的隐秘岂不是要外泄?”

“晚辈愿意!”

慕沛灵先是因“禁神术”三字愣了半瞬,眼睫急促地颤了两下,仿佛被这三个字烫到一般。但下一秒,她便抬首直视宁不凡,声音清亮得近乎急切,先前那点转瞬即逝的迟疑,早已被玉石俱焚般的坚定彻底取代。她攥紧的手指猛地松开,又在身侧握成更紧的拳,指腹掐进掌心的微痛,反倒让她越发清醒——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呼吸都因激动而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着,她甚至往前趋了半步,姿态不自觉放得极低:“禁神术虽有束缚,可比起能得前辈指点修行、挣脱家族婚约的桎梏,这点‘受制’于晚辈而言,不值一提。”

她抬眸时,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褪的水光,却亮得惊人,像是在迷雾中抓住了唯一的光:“只要前辈主人信守承诺,护晚辈修行、解晚辈婚约,晚辈此生便唯前辈马首是瞻,绝无半分反悔。”

宁不凡却似未闻,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自恃颇高,或许未必真心愿做我侍妾。但天南修仙界,弱肉强食,没有靠山的筑基修士,能走多远?禁神术虽有束缚,可我不会苛待你,日后若真心,我自会撤去——这点付出,换你修行路顺畅,值不值,你该清楚。”说着,他的目光已从慕沛灵脸上挪开,低头与怀中的银月相互逗弄,指尖划过她的发丝,气氛瞬间变得亲昵。

慕沛灵看着眼前一幕,刚定下来的心又乱了——禁神术的束缚像根刺扎在心头,可元婴修士的指点、长远的修行路,又让她无法割舍。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迟疑地说道:晚辈……我还想……再想想……”

“可以,你且先下山吧。两日后再来此处,这么长时间,足够你考虑清楚。”宁不凡很大度地点头,没有半分刁难,随即对银月道:“再劳烦你送慕姑娘出去。”

慕沛灵连忙施了一礼,转身跟着银月,脚步还有些恍惚地走出了大厅——心里的天平,还在“自由”与“修行”之间来回摇摆。

慕沛灵踏着法器红霞回到自己的洞府,刚撤去防护禁制,便脱力般坐在石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禁神术”三个字——那是让她迟疑的根源。她望着洞壁上跳动的烛火,眼前忽而闪过宁不凡揽着银月的模样,忽而又浮现出言家修士倨傲的嘴脸,心底的天平来回摇摆。

她清楚,选第二条路,便能得到元婴修士指点,不必再在筑基期蹉跎,更能彻底摆脱言家的婚约;可“禁神术”像一道枷锁,让她想起过往修行中对“自主”的执念——她从不甘心完全依附他人,即便对方是元婴大能。可转念一想,天南修仙界弱肉强食,没有靠山的筑基修士如同浮萍,若错失这次机会,下次再遇危机,又能指望谁?

次日清晨,她盘膝打坐时,灵力运转到瓶颈处便滞涩难行,往日里求而不得的突破契机,仿佛就在宁不凡那句“略加指点”中触手可及。她睁开眼,望着窗外云梦山的晨雾,指尖悄悄攥紧:禁神术虽有束缚,但宁不凡既说“日后真心便撤去”,且以他的身份,未必会苛待自己;可若选第一条路,二十年打杂后仍是筑基,届时青春已逝,修行之路恐怕更难走。

两日间,她反复在“自主”与“机遇”间权衡,直到第二日傍晚,烛火再次摇曳时,她才缓缓起身——眼底的迟疑渐渐褪去,只剩一丝对未来的笃定,也藏着几分对“受制于人”的无奈。

而送离慕沛灵后,银月身姿婀娜地快步飞扑进宁不凡怀里,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颈,发丝随动作轻晃,带着几分娇俏。

“主人,你适才提的那两个条件,可真有点……欲擒故纵啊。”银月明眸流转,秋波里带着笑意,语气里满是打趣。

“这算啥?没有付出哪有回报。这不正好遂她心愿,何况我早就有你这位如同贴心小秘书的器灵。”宁不凡瞅了银月一眼,神色如常地回话,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头在其粉唇上轻吻了一下。

“主人真坏。”银月娇嗔一声,随即收敛了笑意,语气多了几分认真,“只是此女向道之心颇坚,却又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怕是真要在这两个选择里纠结许久。不过,主人的隐秘之事如此之多,真若收了她,这禁神术自然是必要的。”

“月儿,我倒发觉你对此女颇具好感?”宁不凡温柔地抚摸着银月的娇躯,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外。

“啊?主人,你真是误会银月了。”银月一怔,随即苦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怅然,“只是此女的脾性,隐隐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仿佛以前有个非常亲近之人,也是这般性情,不觉就多了一点怜悯之心罢了。”

听到这话,宁不凡心中微动,想起了玲珑仙子的两具分身——雪玲与珑梦,银月的这份熟悉感,大抵是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