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妇女皱着眉努力回想,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好……好像有!大概就在小雅出事前不到一个月,有个外地来的打工妹,好像是感情不顺,在……在下游那边的老码头投河自尽了!听说……听说捞上来的时候,就是穿着一条红裙子!”
线索似乎对上了。
“初步勘察费五百。”张清玄开口道,“如果需要进一步处理,视情况再加。现在方便去你家看看吗?”
“方便!方便!”孙妇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张清玄站起身,对胖子道:“收拾东西,一起去。”他又看向后院,“子轩,你也来,带上罗盘和困灵阵旗。”
陈子轩闻言,立刻兴奋地跑了过来。
胖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他的“百宝囊”,一边心里嘀咕:‘得,又来活儿了!红衣女鬼,水鬼索命……听着就比梦游的老爷子刺激多了!希望这次老板下手轻点,别又把场面搞得那么吓人。’
三人跟着孙妇女,出了扎纸店。路过对面茶馆时,张清玄能清晰地感觉到二楼那两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凌薇的眼神带着关切和欲言又止,明远则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冷哼。
张清玄恍若未觉,径直上了孙妇女找来的一辆破旧面包车。
车子驶向城西。越是靠近梨花巷,周围的建筑越发老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河水腥气的气息。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的院墙,路面坑洼不平。
孙妇女家就在巷子中段一个拥挤的大杂院里。一进院子,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霉味和淡淡阴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雅在里屋。”孙妇女引着他们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少女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红裙子……好看……水凉……一起去……”她的手腕露在外面,果然有一圈清晰的、仿佛被细细绳索勒过的暗红色印记。
陈子轩手中的罗盘一进房间,指针就猛地偏向床的方向,并微微震颤起来。
“阴气很重,而且……带着水腥味和怨念。”陈子轩低声道。
张清玄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少女小雅身上。在他的灵觉中,能清晰地“看”到一股带着水汽的、冰冷的怨念缠绕在少女的魂魄上,如同无形的水草,正在一点点地将她拖向死亡的深渊。而这股怨念的源头,似乎就来自巷子口的方向。
“不是简单的冲撞。”张清玄开口道,“是‘怨念标记’和‘替身引诱’。”
“替身引诱?”胖子像个合格的捧哏,立刻代表读者发问。
“有些横死之人,尤其是溺毙者,怨气不散,会本能地寻找‘替身’,以求自身解脱,重入轮回。”张清玄解释道,“小雅那天晚上在巷子口看到的红衣女人,就是那溺死女鬼的怨念所化。她对小雅笑了,那是一种‘标记’,表示她选中了小雅作为替身。之后通过梦境和幻觉不断影响小雅的心神,手腕上的勒痕,是替身契约正在形成的象征。等到勒痕颜色变深,或者小雅心神彻底失守,自己走向水域,那女鬼就会得逞。”
孙妇女听得面无人色,差点晕过去。
“那……那怎么办?”胖子也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找到她,跟她讲讲道理。”张清玄语气平淡,目光转向窗外,看向梨花巷口的方向,“或者,让她彻底安分。”
他让孙妇女照顾好小雅,并在她额头画了一道简单的安神符,暂时稳住其心神。随后,带着胖子和陈子轩,走向那弥漫着浓郁水腥怨气的巷子口。
夕阳的余晖将巷口染成一片昏黄,那里的阴影,似乎比别处更加浓郁和冰冷。一场人与枉死之鬼的较量,即将在这狭窄的巷道口展开。而远处茶馆二楼的两位茅山来客,也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