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啊!水流好急!】
【上面那些人怎么都在看着?快下去救人啊!】
【墨哥!墨哥在吗?快通知人去救啊!】
直播间的观众心都揪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棚户区人群中,一个瘦削却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窜出——正是拉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脱下那身沾满污渍的工作服,也没有丝毫犹豫,沿着棚户区这边相对平缓的河滩,以一个标准的姿势猛地扎进了浑浊的河水中!
“是拉姆!”
“拉姆跳下去了!”
棚户区的居民们惊呼起来,纷纷涌到河边,紧张地注视着水面。
拉姆的水性极好,这是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河边的人必备的技能。
他奋力划水,逆着水流,精准地朝着那个在河水中沉浮、拼命挣扎的小黑点游去。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杂物,不断冲击着他,他几次被水下看不见的障碍物磕碰,但他咬紧牙关,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孩子。
终于,他抓住了阿比!
他一把将惊恐万状、连呛了好几口污水的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朝着棚户区这边的河岸回游。
水流的力量很大,他游得非常吃力,手臂和脸颊被水中的树枝、碎石划出了道道血痕,但他始终将孩子的头护在自己胸前。
岸上,棚户区的居民们自发地手拉着手,形成一条人链,延伸到浅水区,接应拉姆。
当拉姆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抱着昏迷过去的阿比,踉跄着踏上河滩时,他几乎站立不稳,全靠工友们搀扶。
他顾不上自己手臂上渗血的伤口和疲惫,立刻将孩子平放在地上,用他所知的、林墨之前简单教过的急救方法,清理孩子口鼻的污物,进行按压。
“咳……哇……”阿比吐出了几口浑水,终于恢复了微弱的呼吸和哭泣声。
也就在这时,苏普里亚和一群高种姓社区的居民,在潘迪特·夏尔马的带领下,心急火燎地绕路从桥上赶到了棚户区这边。
苏普里亚看到浑身湿透、面色苍白但还活着的儿子,尖叫一声扑了过去,紧紧将孩子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清了救起她儿子的恩人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拉姆。那个她平日里在社区里遇到都会下意识避开目光、被视为“不洁”的达利特皮革工人。
此刻,他正瘫坐在泥地上,浑身滴水,脸色因脱力和寒冷而苍白,手臂上的伤口在浑浊河水的浸泡下显得格外狰狞。
而他身边,站着他的小女儿莉拉,莉拉正用她那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好奇地看着这个抱着男孩痛哭的陌生阿姨。
苏普里亚的目光,从拉姆疲惫而朴实的面容,移到他手臂上那些为了救她儿子而新增的伤口,再落到莉拉那双清澈如亚穆纳河源头的眼睛上。
她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冲击。那些从小被灌输的关于“洁净”与“污秽”、关于种姓高低贵贱的观念,在这一刻,与眼前这舍身救人的壮举、与这纯净无邪的眼神,形成了无比尖锐、令人无法回避的对比。
而站在她身旁的潘迪特·夏尔马,此刻非但没有感激,反而皱着眉头,用一种嫌恶的语气对着拉姆和围过来的棚户区居民呵斥道:“谁让你们碰高种姓孩子的?!还不快散开!别用你们肮脏的手玷污了他!”
这话如同冰冷的刀子,刺穿了此刻本应充满感激的氛围。
苏普里亚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尔马。
再看看周围那些刚刚还齐心协力帮助拉姆救人、此刻却因夏尔马的话而面露屈辱和愤怒的棚户区居民。
直播镜头将夏尔马这极度冷血、不分场合维护偏见的一幕,清晰地传递了出去。
【我操!这夏尔马还是人吗?!人家刚救了他亲戚的孩子!】
【畜生!简直是畜生!拉姆就不该救!】
【气死我了!这女的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扇夏尔马一巴掌!】
【莉拉的眼睛……看得我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