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之后只是报了个价,说如果愿意出售就打电话联系她。”
孟德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方小姐临走前留下的。因为石头是您的,我拿不定主意。”
“要是我的,我早就卖了。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的,我这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了。”
“要是再来几次枪战,非被活活吓死不可。”
孟德亮一边说一边捶着腰:
“身子骨不行了,折腾不起。徐老板,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尽快出手,或者把石头放到更安全的地方。”
“经过昨天那场枪战,现在不管是您手下的保安,还是村里的壮丁,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孟村长,您别着急,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徐浪显然没料到孟德亮情绪这么激动。
虽然来之前就知道事情闹大了,但没想到孟德亮承受着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稍加思索,徐浪就明白了——孟德亮不是怕麻烦,而是担心这块石头连累更多王家村村民,更怕石头被抢走对不起徐浪,这才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
徐浪想了想,平静地说:
“把石头搬走肯定不行,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见孟德亮想说什么,徐浪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过,现在造势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拖下去。时间一长,不仅会引来更多贼人惦记,还可能消磨外界的耐心,反而适得其反。”
“我决定和雨林药业的方忠怡接触一下,如果可以,就把这笔买卖定下来。”
“好,好,好。”
孟德亮连说三个“好”字,整个人如释重负。
对他来说,这个结果是最希望看到的。
一旦买卖敲定,他就不用再背负沉重的思想包袱——这包袱不仅来自对价值六十多万石头安危的担忧,更来自这块石头可能连累多少无辜村民的愧疚,甚至关系到会不会因为丢失石头而引咎自责。
“方忠怡……”
上车后,徐浪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德亮交给他的名片。
名片上清晰地印着“雨林药业总经理方忠怡”几个字。
对一个女人来说,一生都在与时间博弈,原因有二:
一是照镜子时自己看自己的眼光,二是外界无论男女看自己的眼光。
但很少有女人是为了生命本身而与时间争锋。
对女人来说,青春永远排在第一位,其次是他人的目光。
尤其当这个女人是个足以让男人打破头也要讨好的美人时,更是如此。
方忠怡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绽放出妩媚的笑容,似乎只有她才配得上镜中这副花容月貌的皮囊。
这时,电视机传来一阵杂音,接着开始报道王家村发掘出的那块石头。
这吸引了方忠怡的注意力,她把目光转向屏幕。
当听到主持人念出自己的名字时,方忠怡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没想到一块小石头,竟能让我的名字出现在省级栏目上,还直接出现了雨林药业的拍摄现场。”
随着电视主持人的不断爆料,方忠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原本我对这块石头没太大兴趣,只是想投石问路,看看有没有炒作价值。”
“但现在想来,如果我能买下这块石头,在多家媒体上露脸,岂不是能博得全国人民的眼球?”
轻声自语后,只穿着睡裙的方忠怡走到床边,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方经理,请问有什么事?”
“那位孟村长有没有提交易的事?现在市面上应该还没有出价比我高的吧?”
“你去提醒他,我不是在漫天开价。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再加两万。”
“前提是后天之前完成交易,而且交易时要邀请媒体现场采访报道。”
方忠怡依然挂着看似无害的笑容,但语气冷得可怕:
“为防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你去王家村时最好带个记者。花点钱无所谓,但要让他偷偷录下你和孟村长的全部谈话。”
“如果孟村长不买账,想坐地起价或者跟我们玩太极,我们就给他爆料出去。”
“明白了吗?”
“方经理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忠怡满意地放下话筒。
看着电视镜头转向那块石头,她脸上没有流露出痴迷或势在必得的神色,相反却是一片冷清:
“小小一块石头,如果能让我的名字、容貌和雨林药业在报刊杂志上停留十天半月,这几十万倒也值得。”
“就算过后被人遗忘,但只要石头在我手上,就能把它和徐浪联系在一起。”
“哼,徐浪喜欢造势玩手段,难道我方忠怡就不懂?”
“小弟弟,可别怪姐姐借你的势,捞别人的钱。”
说完,方忠怡再也没兴趣看电视,直接按遥控器关掉电视,冷冰冰地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江陵的夜景。
若有外人在场,定会对这道伫立在落地窗前的倩影流连忘返,并给出八字评价:
清丽脱俗,冷傲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