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这种场合,说到底就是一群虚伪名流互相吹捧的交际场。
从古至今,这种场合都离不开炫耀与标榜,徐浪对此谈不上厌恶,但也实在提不起太多兴致。
不过看着杨静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也不好扫她的兴。
正要开口答应,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该不会是林蕾去而复返吧?
徐浪心虚地瞥了眼杨静,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这才稍稍安心。
他暗自祈祷门外千万别再出现什么会让杨静醋意大发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或许是祈祷起了作用,门外站着的竟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杨静见来人不是那些妖娆妩媚的女人,顿时失了兴趣,自顾自拿起遥控器换台。
“怎么来了?”
来人是林啸羽。
今早分别前,徐浪就把下榻的酒店和房号告诉了他,说如果有急事可以来找他商量。
林啸羽显然没料到徐浪房间里会有女人,而且还是近来频频曝光的杨静,顿时有些尴尬:
“徐少,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事。”
徐浪笑着关上门,递了支烟给林啸羽,“是不是三家有动静了?”
“何止有动静,动静可大了!”
林啸羽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耳后。
“昨晚王天养和谢成文跑到周记的地盘谈判,主要是谈周记下届话事人的事。”
“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谈判时王天养和谢成文都主张让在场的牛雀接任周记话事人,但被吉光严词拒绝。”
“最后三方不欢而散。”
“如果我没猜错,王天养和谢成文一走,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牛雀。”
徐浪弹了弹烟灰,对林啸羽震惊的表情视若无睹。
“王天养和谢成文为了找个借口对周记宣战,竟然不惜牺牲支持他们的牛雀,真是鼠目寸光。”
“徐少,你都知道了?”
林啸羽脸上的惊讶仍未消退。
“猜都能猜到。谈论这种敏感话题,当事人本就不该在场。”
“再说,王天养和谢成文代表的是周记的死对头,这么明目张胆地支持牛雀,就算牛雀真当上话事人,周记内部其他人会怎么想?”
“这摆明了是在试探周记的虚实。如果吉光答应考虑或者犹豫不决,就说明周记内部已经空虚到无法抵抗洪义社和新安社的侵蚀。”
“但吉光直接拒绝了,想必现在王天养和谢成文都要重新掂量掂量。”
徐浪的分析让林啸羽暗暗点头,他皱眉道:
“难道王天养和谢成文为了试探周记虚实,就甘愿牺牲支持他们的牛雀?”
“哼!”
“所以我说他们鼠目寸光。”
徐浪掐灭烟蒂。
“留着牛雀,至少还能获取内部情报,日后真和周记对上,还有个内应。”
“当然,这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让王天养和谢成文摸清了周记的虚实,还给了他们一个发难的借口。”
“借口?”
“没错,古有清君侧,今有正其言、立其行,让旁观者心服口服。”
徐浪若有所思,“看样子,今晚王天养和谢成文就要动手了。他们肯定会打着幌子,造谣说吉光试图独揽大权,让周记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不堪,好名正言顺地出手。”
林啸羽倒吸一口凉气,不自然道:
“那吉光在这时候邀请我们是什么意思?”
见徐浪面露疑惑,林啸羽忙解释:
“今早你刚走不久,吉光就派人来,说想请我们去他家里做客。”
“徐少,现在局面这么乱,我们去还是不去?”
“按你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三家两败俱伤后,林氏再出手。”
徐浪沉吟片刻。
吉光的心思他始终难以完全揣摩,虽然能猜到一些,但这种不确定的猜测终究太过冒险。
最终他决定亲自走一趟,量吉光也不敢对他耍什么花样。
“去,而且现在就去。”
徐浪拍了拍林啸羽的肩膀,转身打开房门,“我可能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陪你去展会了。”
“哼!我就知道!”
杨静气呼呼地把遥控器扔到一边,抱着枕头嘟囔。
“忙忙忙!整天就知道忙!在江陵这样,来港城还这样!”
“你既然这么忙,干脆抱着你的公务和下属过日子算了!”
徐浪哭笑不得地走到床边,见杨静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赶紧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讨好道:
“这样好不好?等我忙完这件事,就把所有事都推掉,好好陪你两天再回江陵。”
“这可是你说的。”
杨静不再惺惺作态,但语气里满是警告。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