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探视桌,目光扫过铁栅栏后那张憔悴的脸。
张主任,别来无恙?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峭,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博艰难地抬起头。
尽管身陷囹圄,他眼底仍残存着侥幸——孟岩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毕竟张嵩已经赔上了性命,孟岩总该念及旧情。
没想到你会来。
张博声音沙哑,带着久未饮水的干涩。
他揣测着孙凌的来意:嘲讽?落井下石?
或许兼而有之。
但连日囚禁让他学会了克制,甚至开始反思——自从儿子撞墙身亡,自己确实太过急躁,才步步走错。
难不成张主任还指望全身而退?
孙凌仰头打量蛛网密布的天花板。
我倒觉得这儿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孟先生绝不会坐视不管!
张博陡然拔高音量,像是要说服自己。
赌一把?
孙凌俯身逼近铁栏。
你应该记得孟老爷子书房里那幅字吧?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眼见张博脸色骤变,他轻笑着起身。
但愿下次见面时,我能给您捎几条厚实内裤。毕竟这地方......饿狼不少。
狱警的催促声打断张博的惶惑。
望着孙凌离去时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冷汗涔涔。
以往的人脉在此刻全部失效——谁敢帮助刺杀徐浪的凶手?
那两位封疆大吏和成群高官探病的阵仗,早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必须自救。
铁门落锁的巨响中,张博攥紧拳头。
……
医院天台上,晒白的床单在风中鼓成云朵。
杨静凭栏远眺,白冰则凝视着她被风吹拂的背影。
白姐姐很爱徐浪吧?
杨静忽然开口,声音飘忽。
白冰指尖无意识蜷缩:
是。他也爱我。
我信。
杨静转身,目光澄澈。
但白姐姐得到的爱,只是他心中的一份。
白冰唇瓣微颤,终是沉默。
她无法反驳这个事实。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杨静追问。
出乎意料,白冰竟走到她身旁张开双臂,任风灌满衣袖:
不急。倒是想问问,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杨静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