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刺入胸膛的瞬间,徐浪清晰地感受到了金属撕裂皮肉的剧痛。
温热的液体立刻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杀……杀人了!”
牛强的尖叫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徐浪!”
黄雪吓得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
牛少平僵在原地,面无人色。
黄博的母亲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几乎晕厥。
唯有黄博的父亲,这位失去双腿、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在极度的惊骇之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猛地抓起倚在墙边的木质支架,用尽全力朝着行凶者的后背狠狠砸去!
“砰!”
一声闷响。
行凶者吃痛,凶狠地转过头,眼中杀机毕露,显然将目标转向了攻击他的残疾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清脆的枪声震耳欲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名神色冷峻的男子正疾步冲来,其中一人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行凶者动作一滞,阴鸷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徐浪,判断他已构不成威胁,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像狸猫一样窜向厂房深处,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徐先生!您怎么样?”
一名男子迅速蹲到徐浪身边,语气紧张。
他看到徐浪胸口那片刺目的鲜红,心沉了下去。
另一名男子则快速在徐浪的背包里翻找,很快摸出了那部大哥大,迅速拨号:
“医院吗?”
“立刻派救护车到西郊废弃工业区三号厂房!”
“重伤员是徐浪!徐市长的儿子!我警告你们,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后果绝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他语速极快,报完地址便狠狠挂断电话,然后协助同伴小心翼翼地将徐浪扶到相对干净的墙角靠坐。
“徐先生,您能撑住吗?”
蹲着的男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刻,徐浪紧闭双眼,牙关紧咬,看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实则正通过意识与戒指中的存在快速交流。
【损伤评估:刀刃被肋骨卡住,未伤及心脏及主要血管。生命体征稳定,但剧痛和失血真实存在。】
戒指传来冷静的分析。
“死不了……”
徐浪在意识里回应,额角因为真实的痛楚渗出冷汗。
“幸好关键时刻启动了‘迟缓结界’,让我能精准地用手掌抵住刀锋,偏移了刺入的角度和深度。”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值得吗?以您的能力,本可以轻易避开甚至制服对方。】
戒指的提问带着一丝人性化的不解。
“值得。”
徐浪的意识异常清晰,“牛少平父子不过是棋子,真正的黑手藏在后面。”
“就算我当场抓住这个杀手,也未必能揪出幕后主使,反而打草惊蛇。”
“现在不同了……我受了重伤‘濒死’,才能让所有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都动起来,才能让关心我的人……有足够的理由,把江陵这潭浑水彻底搅清!”
他需要这场“重伤”,作为一盘大棋的开局。
“徐先生,您好点了吗?千万别睡!”
身边的男子焦急地呼唤,他们是严阳派来暗中保护徐浪的精锐士官,擅长追踪与护卫,却没想到会目睹如此惊险的一幕。
严阳派他们来,更多是表明一种态度,因为他深知徐浪本身的身手极为可怕。
可如今,这个“魔鬼”一样的人物竟在他们眼皮底下被刺伤,这让他们既愤怒又自责。
徐浪艰难地掀开眼皮,声音虚弱:“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
被称为小赵的士官刚想解释,就被同伴打断。
“别让徐先生说话了!保存体力!”
另一名士官怒吼道,随即用喷火的目光瞪向缩在墙角的牛家父子。
“说!”
“你们到底是谁指使的?今天这事,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不……不关我们的事啊!”牛强吓得语无伦次。
牛少平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徐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副校长职位,他这辈子都完了!都是那个吴莱!都是他害的!”
“都给我面朝墙壁蹲好!敢乱动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士官举枪厉喝。
牛少平连滚带爬地拉着儿子照做,浑身抖得像筛糠。
黄雪强忍着恐惧,用颤抖的手想替徐浪按住伤口,却被士官轻轻拦住。
“小姑娘,别动他,等医生来。”
徐浪对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又闭上眼睛,继续扮演着重伤垂危的角色,心中却在冷静地盘算着下一步。戏,必须演足。
……
江陵市人民医院,副院长办公室的电话如同惊雷炸响。
“什么?徐市长的公子徐浪遇袭重伤?!”
副院长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