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白华辰还特意致电李怀昌求证。
暗忖张博点名找上自己,白华辰心里也没底,担心这个脑子发热的老头也给自己来一耳光,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他本想谎称不在单位,但听到张博放出“等不到人就不走”的狠话,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哟,这不是张主任吗?您老请坐。小徐,还愣着干什么?快沏茶!”
刚进门,就看到张博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还有一个站在一旁发愣的年轻科员。
白华辰故作热络地招呼着,走到张博身边:“张主任,这次大驾光临,是不是省委有什么指示?”
“白书记,听说再过不久,你也要调到省纪委工作了。兴许这次立了大功,还能提前个十天半月吧?”
白华辰刚进门,迎接他的就是张博冰冷的嘲讽。
“立功?立什么功?绝对没有,张主任,您说笑了。”
白华辰从科员手中接过一杯热茶,刚递到张博面前,谁知张博竟愤然挥手打翻了茶杯!
“说笑?”
“白华辰,你少跟我装傻!”
滚烫的茶水溅了白华辰一身热水透过衣服渗入皮肤,白华辰强忍着灼痛,咬紧牙关,急忙脱掉外套。
当看到胸前被烫得通红、鼓起三五个大水泡时,他也不禁愤慨:“张主任!您这是做什么?”
张博只是冷冷地瞥了眼白华辰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他唯一的儿子都死了,对这些仇人,他只有恨!
“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真不好意思。”说是道歉,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歉意。
张博转向一旁吓傻了的科员:“你也是,茶这么烫,就不知道兑点凉水?烫到白书记,他心胸宽广,不会说你。要是烫到别人,小心人家记恨你一辈子。”
“白书记,我不是故意的……”年轻科员显然吓坏了。
白华辰听到这番话,气得不行。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哪有人沏茶还掺凉水的?
更何况是这个季节?
白华辰不得不“佩服”张博说这些话时那无耻至极的嘴脸。
“没事。”
白华辰一边安慰科员,一边看向张博,“张主任,您看,这衣服都湿了,我得赶紧回家换一套,还得去卫生站处理一下伤口,消炎消毒可不能马虎。”
“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咱们明天再处理,您看行吗?”
张博冷眼看着满脸堆笑的白华辰,目光阴沉,暗忖这白华辰也是个能忍的主。
多年身居高位,却没有让他迷失本性,骨子里也没有那种霸道之气。
看来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白华辰。
也难怪,这个年纪就能得到上面青睐,升调省纪委副书记,没几把刷子可能吗?
当然,张博今天敢孤身来闹事,就不怕日后被白华辰惦记。
毕竟省里的水深的浅的两极分化,官大不一定有用,得京城有人,说话才有人听,腰杆子才挺得直。
否则,话说得再好听,站得再高,都是白搭。
“张博!”
在年轻科员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车的白华辰,刚驶离纪委大院,就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
“什么?白叔叔也被张博阴了?”
包厢里,徐浪难以置信地抓着大哥大,一旁的李怀昌也露出倾听的神色。
“没错,我现在开始担心张博会找上我。听说白书记被张博一杯热水烫掉了五块皮,估计没有大半个月好不了。”
韩匡清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
自从知道自己很可能成为张博的下一个目标后,他就整天神经紧绷。
李怀昌被扇耳光,白华辰被烫伤送医,加上早上被张博莫名其妙训了一顿。
现在,就连打电话时,韩匡清也会不时瞟向办公室门口,生怕那个身影突然出现。
徐浪能听出韩匡清语气中的紧张,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抿嘴苦笑。
一旁的李怀昌听得仔细,下意识摸了摸被张博扇过耳光的半边脸,暗道幸亏只是挨了一巴掌,没白书记那么惨。
要是被一杯热茶泼在脸上,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韩匡清又和徐浪唠叨了几句,正打算挂电话,忽然语气一颤,支支吾吾起来。
徐浪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急忙问道:“韩叔叔,怎么了?是不是张博出现了?”
“小浪,如果我刚才没看错,那老家伙确实来了。”
韩匡清语气急切,“看方向,是朝你爸办公室去了。”
“不行,先挂电话了,我得跟过去看看。第一次是耳光,第二次是热茶,这次不会动刀子吧?”
说完,啪的一声,徐浪知道韩匡清已经挂断了电话。
原本打算去探望白华辰伤势的徐浪,现在只能改到晚上了。
听说张博朝着徐国立的办公室而去,他顿时急了:
“李局长,咱们先说到这,有问题电话联系。”
“我得立刻去市政府一趟,张博撒泼,已经撒到我爸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