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彪悍的表哥,办事确实省心。
陈尚舒这人,从小就是混世魔王,长大了更不安分。
单刀赴会,愣是打得南唐市大半公子哥哭爹喊娘。
剩下那些幸免于难的,在陈尚舒眼里连欺负的价值都没有,反倒生出几分悲哀。
欺上瞒下不算本事,单挑砍人顶多是莽夫,但胆大包天到给倭岛使馆换国旗,差点挑起两国争端,事后还毫无愧意。
说他肤浅吧,他专踩硬茬;说他不知死活吧,捅破天了他照样在南唐横着走。
一次两次是运气,次次如此,就成了本事!
有这号“后台”,两张签证自然手到擒来。
但陈尚舒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徐浪心脏猛地一抽。
机舱内灯光昏暗,徐浪侧头看着身边的尚舒,对方脸上是欲言又止的纠结。
这家伙竟偷偷买了机票,此刻硬挤在他身边,把满脸不爽的侯晓杰直接“发配”去了头等舱!
“哥,你真要去美利坚?”
话一出口,徐浪就想抽自己——人都在飞机上了,问得多余!
尚舒正饶有兴致地欣赏舷窗外的夜色,咧嘴一笑:“当然,早想去那边玩玩。放心,不给你添麻烦。”
信他?
徐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戒指——那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底气。
但此刻,它也给不了他安全感。
秉性难移!
徐浪只求这位表哥能消停半分就谢天谢地。
这趟美利坚之行绝非旅游,暗流汹涌,麻烦缠身。
陈尚舒先斩后奏,若在异国他乡“兴致”一来……捅出的篓子,国内的特权可鞭长莫及!
徐浪的心直往下沉,他至今没摸清上辈子尚舒入狱的根由,未知的恐惧啃噬着他。
此行操作日经指数,必须隐秘!
绝不能招摇。徐浪对表哥只说是考察西方建筑,学以致用。
私下却严令侯晓杰管住嘴,下机直奔梁皓订好的酒店。
而他,必须亲自“陪”着尚舒招摇过市——既圆谎,更得寸步不离盯紧这尊“活菩萨”。
异国他乡,祸事一出,便是绝境!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结束。
晌午的美利坚,空气温和,少了南方故土的闷燥。
出站口,梁皓高举塑料牌的身影格外醒目。
不懂洋文的他能在此立足,全赖胡有财请的帮手——一个矮个混血男人,姓谢,有越南血统。
梁皓叫他“老谢”。
老谢四十上下,脾气温和,少年时在国内生活,中文流利。
徐浪让老谢带侯晓杰先去酒店。自己则和尚舒踏入异国的街道。
尚舒双手插兜,颇有几分派头。走了一段,忽然笑道:“小浪,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
“哥,没事。考察市场,本就要多走走。”
徐浪嘴上应着,心却绷紧——放尚舒独自在语言不通的异国闲逛?
无异于纵虎归山!
“其实,早知道你这趟要保密,”陈尚舒停下脚步,咧嘴一笑,笑容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就不跟过来了。”
“哥,我……”徐浪心头一紧,被戳穿的尴尬瞬间涌上。
陈尚舒抬手打断他,目光深邃:“哥知道,自己是个惹祸精,不安分。但你年纪小,一个人跑这么远,哥不放心。现在知道你真有正事,哥溜达溜达,就自己回去。你忙你的,我认得路。”
一股滚烫的愧疚猛地冲上徐浪喉咙,哽得他眼眶发热。他看着表哥那道似乎突然萧索了几分的背影,瞬间看清了自己的自私——表哥的“任性”,背后是沉甸甸的担忧。
徐浪不是矫情的人。
他大步追上,用力拍了拍尚舒的肩膀,笑容坦荡而温暖:“哥,今天先陪我逛逛。明天,咱们兄弟一起去干票大的!先说好,赚了钱不分你!”
尚舒一愣,随即眼中阴霾尽散,爆发出爽朗大笑:“成!管吃管住就行!”
兄弟俩重新并肩而行。徐浪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眼中忧虑被柔和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