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江陵化工厂的“废铁”,光现金就收回近八成成本,这赌注值得一搏!
赢了,十年回报难以估量;输了,也伤不了筋骨。
他对徐浪的眼光和那份惊世论文,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然而,徐浪当日隐晦的暗示,像根刺扎在心头——徐国立真要动河坝?
胡家老爷子曾严厉告诫:河坝是禁区,沾上就是自寻死路!
胡有财一直谨记,视洪涝为天灾,绝不染指这要命的猫腻。
可随着与徐浪关系日深,胡有财内心天人交战:如果徐浪真要为父徐国立去撼动江陵这最深的浑水,自己要不要豁出去陪他疯一回?
答案模糊不清,连日忧色被杨婉察觉。
追问之下,杨婉只一句点醒:“陪小浪赌!输了,不过丢江陵基业,还能东山再起。”
“不赌,我们就永远困在江陵,彻底失去他带来的、走向全国的机会!”
“别忘了,我们押上重注给他那张卡,看中的就是他这份野心。”
这话如拨云见日,胡有财心头阴霾尽散。
……
下午的英语考试毫无悬念。
考前,黄博的母亲忐忑地来了学校,既怕儿子撒谎,又怕错过救命钱。
徐浪掏出五千块时,黄母慌忙推拒,只抽走三千,将协议递上,如释重负。
这笔钱,真是救命的!
黄博感激涕零,徐浪一把拦住:“再这么生分,兄弟没得做!”
依旧是半小时交卷。
徐浪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间一枚古朴的戒指,目光冰冷地审视着那份协议。
字里行间布满陷阱,用它打官司?
城建局能轻易找出十条理由判它无效!
徐浪嘴角勾起冷笑,三千块换来的废纸?
不!
他随手将协议丢在副驾,准备晚上交给徐德。蚊子腿也是肉,总能恶心对方一下。
“小浪,有空吗?一起喝个下午茶。”电话响起,是胡有财。
正驱车回家的徐浪靠边停车,心头微动。
不是地皮的事,那只能是……河坝?
胡有财若无意掺和,绝不会主动相邀。
此刻来电……徐浪表面平静,心底却涌起一丝灼热的期待——这位江陵财神,真要陪他赌这一把大的了?
“行,财哥,哪儿?”徐浪声音沉稳。
地点自然是清岩会所。不到四点,会所略显冷清。徐浪轻车熟路走向包厢。
“小浪?这么快!坐。”
胡有财招呼着,神色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包厢里不止他和杨婉,还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端坐主位,面容沉毅,不怒自威的气场无声弥漫,绝非等闲。
徐浪心头一凛,难道猜错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带着惯常的浅笑落座:“财哥,急着找我,有事?”
他目光坦然扫过那陌生男人。
胡有财欲言又止,看了看杨婉鼓励的眼神,又看了看那男人的平静,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抬手止住。
那男人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徐浪脸上:“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叔叔。我是阿财的父亲。”
徐浪瞳孔微缩。
胡有财的父亲?!
那个传说中在动荡年代搅动京华风云的狂人?!
震惊尚未平息,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徐浪的呼吸几乎停滞:
“说说吧,关于江陵的河坝,你知道多少?记住,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阿财愿意为了你,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那么,我出手,就要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