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俏脸绯红地站在门口,显然听到了杨开的“高谈阔论”。
她飞快地偷瞄了徐浪一眼,发现他神色平静,心头莫名地一松,随即又涌上更多羞意。
“嫂子早!”杨开、黄博、董瑞三人交换个眼神,竟齐刷刷躬身,声音洪亮。
“欢迎嫂子莅临指导!您的座位兄弟们已经擦得锃亮!嫂子您请上座!”
“你们!你们混蛋!”
韩芸羞得满脸通红,狠狠一跺脚,逃也似的冲到自己座位,把滚烫的脸颊埋进臂弯里。
“呜呼——!”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起哄声。
“好了,适可而止。”
徐浪笑着摆摆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份量。
“真把咱们班长惹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话很管用,起哄声立刻小了下去。
黄博等人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闲聊间,徐浪敏锐地察觉到黄博几次走神。
尤其当王才的身影从走廊晃过时,他眼底总会掠过一丝焦虑。
徐浪指腹轻轻刮过戒指冰凉的表面:“黄博,有心事?”
“没…没什么。”黄博勉强挤出个笑容,眼神闪烁。
“是兄弟,就别瞒我。”
徐浪语气沉静,目光转向杨开和董瑞。
两人脸上同样带着担忧,印证了他的猜测。
“杨开,你说。”他语气不容置疑。
“杨开!闭嘴!”黄博猛地低吼,情绪激动。
徐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间的戒指仿佛也透出一丝寒意:
“拿我当兄弟,就说实话。不当,我现在就走。”
他作势要拿起书本。
“黄博!”
杨开急了,不顾黄博的阻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扛?学费的事关系到你能不能继续念书!这还算小事?”
他转向徐浪,语速飞快,“徐哥,黄博的学费,半个多月前被人‘黑’了!”
“‘黑’了?”徐浪皱眉,抢劫偷窃常见,“霸占”学费倒是新鲜。
“是这样,”杨开解释道,“前阵子,一伙人突然闯到黄博家,自称是居委会和城建局的,说他家房子是危楼,必须马上翻修,不然就强拆!”
“他爸妈吓坏了,不敢得罪,只能答应翻修。可那帮人非要收一笔‘定金’,说是防止有人赖账,承诺修好就退。”
“结果呢?房子按要求翻新修补完了,居委会那边就各种推脱耍赖!最后实在没借口了,直接甩锅给城建局。”
“城建局更绝,说黄博家现在是‘黑户’,那笔钱是‘诚信保障金’,要压三五年才退!”
杨开语气愤慨。
“一群蛀虫!”徐浪眼神冰冷,指间的戒指被捏紧,“学费我先替你垫上。”
他看向黄博,眼神锐利,“我只问一句,他们收钱,签没签书面东西?”
“签了!厚厚一沓纸!”
黄博咬牙切齿,随即又为难道,“徐哥,钱的事……”
“钱的事你别管。”
徐浪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下午把你家签的那份协议原件给我。他们黑了你家多少,我原数补给你。但那份协议,我要了。”
他摩挲着戒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黄博虽不明白徐浪要协议做什么,但想到家中困境——瘸腿父亲愁眉不展,母亲甚至动了卖血的念头。
他所有的坚持都化作了沉重的点头。
这份屈辱和愤怒,早已刻进他心里。
“同学们,安静。准备考试了。”
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身着得体职业装、踩着高跟鞋的韩雅倩步入教室。
目光饶有兴致地在站着的徐浪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举起手中的试卷。
“回到各自座位,准备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