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冲垮了苏文羽的心防。
感动驱使下,她怯生生地仰起头,在他眉心印下轻柔一吻。
“不过,我们得说好,”徐浪眼中漾起笑意。
“晓雨姐和杨静都搬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以后…我就睡这儿,行吗?”
苏文羽刚想说“好,我这就收拾客房…”,唇却被徐浪的手指轻轻按住。
“我是说,”他指尖滑过她光滑的肩背,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和你一起。否则,我会失眠的。”
“这怎么…”拒绝的话冲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下。
他们的关系早已逾越了那条界限。
若非他方才的君子之风,她已是他的人。
此刻,她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最终,只能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两人安静相拥,沉入这份来之不易的静谧温存。
……
韩匡清最近焦头烂额。
其一,是全市污染源审查工作陷入僵局。
迟迟拿不出有效政策来制裁那些违规工厂。
兹事体大,轻举妄动恐拖垮全市经济。
白天还要忍受张嵩一派的冷嘲热讽,身心俱疲。
其二,是小女儿韩芸。自全国文理大赛归来,那个活泼乖巧的女儿就总把自己锁在房里。
原以为在刻苦钻研,却被他撞见她呆坐窗边,痴痴出神。
妻子钟晴是过来人,一眼看出女儿是陷进情网了。
可无论怎么问,韩芸都闭口不言。韩匡清忧心如焚,生怕女儿遇人不淑。
结束一天煎熬,刚准备下班,却意外接到了徐浪的电话。
韩匡清如遇救星,立刻驱车赶到约定的大排档包厢。
“小浪!可算回来了!前些天打不通你电话,听小芸说你在南唐?”
韩匡清一进门就看见徐浪,放下公文包,脱掉外套,自顾自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动作间透着熟稔的急切。
“韩叔叔,昨天才回。电话是没电了,出门没带充电器。”
徐浪笑着解释,替他续上酒,“听说污染厂的事…卡住了?”
“唉!”韩匡清一脸愁苦,“别提了。
要不是顾忌省里的反应,我拼着拖垮经济也要整治这些厂子!现在是进退两难啊!”
他瞥见徐浪若有所思的笑意,眼睛一亮:“小浪,你是不是有办法?快给叔叔支个招!”
“韩叔叔,您可能钻进了死胡同。”
“哦?怎么说?”韩匡清一怔,收敛心神。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打造那条能激活江陵经济、带动消费的商业街。”徐浪语气沉。
“只要把商业街的规划和建设落实到位,一旦效益显着,自然会引起市里、甚至省里的重视。”
“一个能持续拉动Gdp增长的项目面前,那些‘蝇头小利’…未必不能割舍。”
韩匡清如遭棒喝!
瞬间面红耳赤。
搞了半辈子政治,竟被眼前的困局蒙蔽了长远眼光!
若非徐浪点破,他还要在这死胡同里撞得头破血流。
“醍醐灌顶啊小浪!”他激动地一拍桌子,“你这天分,不走仕途可惜了!”
徐浪对此只是笑笑,转而问起梁皓。
白天去医院扑了个空,医生说他早拆线出院了。
“梁皓?”韩匡清略一思索,“这事我不太确定。你最好问问阿财。”
“清岩会所重新开张,梁涛和他的一些兄弟被杨婉请去负责安保了。梁皓…大概也跟着吧。”
“哦?”
徐浪直觉梁皓未必会去,但仍决定去一趟清岩会所。
杨婉还欠他一张会员卡。
一顿饭吃得匆忙。
韩匡清急着离开,想必是回家与父亲韩谦生商议对策,并联络徐国立交换意见。
从韩匡清的话里,徐浪听出他与父亲徐国立近期联系密切,关系不错。
这让他心中欣慰。
前世,父亲徐国立在江陵官场孤立无援,独木难支。
如今,命运的轨迹正因他的归来悄然偏转。
撼动那盘踞江陵数十年的“洪涝”根基,父亲身边,正悄然凝聚起忠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