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却置若罔闻,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平静。
“我只是提。答不答应,在你们。”
“有种!”
徐浪大笑一声,朝胡有财递去一个眼神。
后者强压怒火,重重坐回椅子,冰冷的目光如刀般钉在吴毅身上。
“说。”
徐浪指间的戒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芒。
吴毅深吸一口气。
“第一,保证我的安全。我不想走出这门就成尸体。”
“第二,事后,给我一笔钱。这次栽了,我没安全感。得给家人留条后路。”
“第三,以后非必要,别再‘请’我。有事,换种方式!”
徐浪看向财神,后者默然点头。
“不过分,答应你。”徐浪道。
“得罪一句…你能做主?”
徐浪年轻的声音,实在难让吴毅信服。
胡有财猛地站起,声如洪钟。
“他的话,就是圣旨!兄弟们,是不是?!”
“是!”
“对!”
吼声震天,透着不容置疑的凶悍。
吴毅苦笑,脸上的忧虑却消散几分。
虽然眼不能视,但他清楚,眼前这个摩挲着戒指的年轻人,似乎更好说话。
他哑声道。
“那天卫生间里,无非是商量怎么打点上面,争取换届时往上挪挪位置……”
“至于清岩会所,我的确知道点风声。
“有个出手阔绰的疯子,电话里贿赂了我们二十几个人。”
“狂言半个月内就能拿下清岩会所,还邀请我们参加一个月后的剪彩。”
“够狂!是谁?长什么样?”胡有财怒极反笑。
“不知道。只通过电话。”
“起初我也当是疯子,但当天鬼使神差查了账户,多了六位数…这才信了。”
“这些天一直在留意清岩会所动静。没想到…这疯子竟真敢指使人放炸弹!”
吴毅哭丧着脸。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清岩会所的事,跟我绝无关系!”
“那个服务生…我保证,他明天一定平安出狱!”
“好,信你一次。”
“记住,别耍花样。你要的钱…”
徐浪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警告。
“明晚九点,准时送到你家门口。”
吴毅浑身一颤,随即涌起深深的无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合作,明天门口的“包裹”就是炸弹!
自始至终,吴毅和曾璐都蒙着眼。
直到被送离废弃工厂,他们也不知绑架者是谁,长什么样。
“谢谢!”
梁涛激动万分,想到弟弟明日就能洗刷冤屈,声音都在发颤。
“明晚,我和阿皓想请您和财哥吃个饭!务必赏光!”
约定好地点,梁涛在徐浪和财神目送下,满怀喜悦地消失在夜色中。
“徐浪,这事还真绕不开吴毅。”
“你说他…有没有藏着掖着?”胡有财若有所思。
“他这种级别,知道的核心有限。就算有隐瞒,也无关大局,价值不大。小人物,翻不起浪。”
徐浪摩挲着戒指,目光深邃。
“但能一口吞下二十多个同类型的人,还狂言半月拿下清岩会所……”
“这疯子,来头怕是不小啊……”
胡有财深以为然,却瞥见徐浪眉宇间的一丝凝重。
“徐浪,别跟财哥兜圈子。”
“我承认脑子没你转得快。有话直说!”
“我只是在想,”徐浪缓缓道,眼中锐光一闪。
“如果今天清岩会所真炸了,就算嫂子和静姐没事,嫂子也必然无法再掌管会所。”
“财哥,我对嫂子家事了解不多,但…若真如此,谁最有可能接她的班?”
胡有财如遭雷击!
徐浪未尽之言,他瞬间明了。
杨家会内斗!
杨婉曾提过会内倾轧之烈,为蝇头小利都能斗得你死我活!
杨婉处境,岂非极度凶险?
一念及此,胡有财再也坐不住!
他猛地挥手召来心腹阿强,急促吩咐几句,随即对徐浪急道。
“这事到此为止!让阿强送你!”
“我得立刻去你嫂子那儿!有事电话!”
话音未落。
他已如旋风般冲出,悍马车咆哮着撕开夜幕。
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