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好,是建立在绝对服从之上的,他的学业方向,社交圈子,甚至日常作息,都在魏麟哲的掌控之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被规划和修正。
他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雀鸟,笼子华美,食物精致,主人宠爱,却始终无法真正振翅,飞向自己想去的高度,然而,长时间的驯养,已经让他对这只笼子,对掌控笼子的那双手,产生了复杂的依赖和眷恋。
车子驶入别墅区,周围的景色变得安静葱茏。
就在车子即将停稳在家门口时,魏麟哲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考完了,有什么想做的?”
魏逸丞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向他,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
魏逸丞眨了眨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想做的?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疲惫而空旷的脑海里漾开圈圈涟漪,顾宸和其他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早在考前就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来一场彻夜的狂欢,去KTV,去烧烤摊,去压马路,去做一切被高三压抑了太久的事情。
那些计划曾经听起来充满诱惑,代表着自由和解脱,但此刻,当真正的自由触手可及时,他却发现那些喧嚣和热闹对他毫无吸引力,他只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倦,只想找一个安全又熟悉的地方待着,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而那个地方,毫无疑问,是魏麟哲所在的地方。
“没有特别想做的”魏逸丞的声音带着刚假寐后的微哑,他转过头,看向魏麟哲轮廓分明的侧脸,“不太想出去,就想在家待着”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将在家两个字吐出来,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愿望,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他避开了和你一起这样直白的表达,但在家这个空间概念,在此刻,本身就与魏麟哲紧密相连。
魏麟哲闻言,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魏逸丞脸上,那眼神依旧沉静,却似乎比刚才多了些难以分辨的东西。他没有对魏逸丞的选择表示任何意外或评价,只是极轻地颔首。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知晓。
车子稳稳停在了别墅门前,李叔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夏日午后灼热的风瞬间包裹上来,与车内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
魏逸丞跟着魏麟哲下了车,走进开着冷气,弥漫着熟悉木质香气的屋内,玄关换鞋时,他注意到魏麟哲似乎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这是一个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放松意味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