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教室,空气黏稠得仿佛凝固,只剩下老式吊扇吱呀转动的声音,以及数学老师平稳无波的讲课声,魏逸丞摊开的练习本上,公式和图形扭曲着,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身边的顾宸隔几分钟就用一种震惊又担忧和一丝荒谬崇拜的眼神偷瞄他,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像坐在钉板上。
“魏逸丞”趁老师转身写板书时,顾宸用气声急促地说,“你刚才真不是胡说八道气她的?”
魏逸丞笔尖用力戳在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他侧过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笃定,低声道:“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
顾宸噎住了,仔细回想魏逸丞当时的神情,脸上只有平静和认真,甚至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他咂咂嘴,压低声音,“我靠,我虽然有感觉,但是你和我说真的是…魏哥”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没发出声音,只做了个口型,眼睛瞪得像铜铃。
魏逸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默认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你脑子是不是缺根弦!”顾宸痛心疾首,用课本挡住脸,“那是魏麟哲!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哥!养你长大的先生这要是让魏哥知道,或者让魏叔叔和阿姨知道……”他不敢说下去,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们不会知道的”魏逸丞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脆弱,“你别说出去就行了,把你的嘴管住”
“我当然不会说!我他妈敢吗!”顾宸几乎是哀嚎,“但这…太他妈…”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在悬崖边跳舞的行为。
下课铃像是赦令,魏逸丞几乎是立刻弹起来,收拾书包的动作快得带风,他需要立刻离开这里,离开顾宸那探究的目光,找个地方独自消化那脱口而出后带来的、混合着后怕和隐秘快感的情绪。
下课铃像是赦令,魏逸丞几乎是立刻弹起来,收拾书包的动作快得带风,他需要立刻离开这里,离开顾宸那探究的目光,找个地方独自消化那脱口而出后带来的、混合着后怕和隐秘快感的情绪。
“欸!你等等我!”顾宸手忙脚乱地把书塞进书包,追了上去。
走廊里人潮汹涌,魏逸丞却像一尾逆流的鱼,闷头往前走,只想尽快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顾宸好不容易挤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魏逸丞皱了下眉。
“你慢点!”顾宸喘着气,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脸上没了刚才的戏谑,只剩下严肃,“逸丞,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他…现在是什么程度?只是有点好感?还是”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魏逸丞的脚步猛地顿住,停在教学楼与操场连接的廊桥下,夕阳透过玻璃窗,将他半边身子染成暖金色,另外半边却陷在阴影里,他转过头,看着顾宸,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挣扎,有痛苦,但最深处的,是一种顾宸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