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杀机在冰雪下潜藏,西南的瘴气里,也同样暗流涌动。
当李信将目光从东北的地图上移开,投向版图西南角那片被群山包裹的土地——云南时,他的眉头再次紧锁。
原清廷云南总督吴三桂的侄子,一个名叫吴应麒的中年人,在清廷覆灭后,非但没有归降,反而效仿他的祖先,竖起了反旗。他自称“大周后主”,在昆明招兵买马,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
如果仅仅是这样,李信并不会太过在意。一个跳梁小丑,等腾出手来,派一支偏师就能剿灭。但徐文良递上来的情报,却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领袖请看,”徐文良指着地图上云南与缅甸接壤的区域,“吴应麒不仅与缅甸的东吁王朝勾结,允许缅军进入云南协防,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和大英东印度公司搭上了线。”
“大英人?”李信的眼神一凝。
“是的。”徐文良的神色很严肃,“大英人以每支五磅的低价,向吴应麒出售了近万支他们陆军换装下来的‘褐筒’燧发枪,并派遣了超过一百人的军事顾问团,帮助吴应麒训练新军。作为交换,吴应麒开放了云南的全部矿山,允许大英人自由开采,并且将从云南到缅甸的商路控制权,完全交给了东印度公司。”
“好一个卖国的汉奸!”李信冷哼一声,“他这是在引狼入室!大英人狼子野心,他们控制了印度,现在又把爪子伸进了云南,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以云南为跳板,染指我大华的腹地!”
王砚也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领袖。云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年吴三桂凭借一省之力,就能与康熙抗衡数年。如今吴应麒有了大英人的火器和训练支持,再加上缅甸人的帮助,其实力不容小觑。若不尽快解决,恐成心腹大患。”
李信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云南,就像一把插在大华西南腰眼上的尖刀。这把刀,不仅锋利,背后还站着大英和缅甸两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陈武的西方军区,现在到哪里了?”李信问道。
“回领袖,陈武将军已经率部进驻贵州,正在进行山地作战的适应性训练。但贵州通往云南的道路,崎岖难行,大军和重炮难以展开。吴应麒的主力,都囤积在号称‘天险’的乌蒙山一线,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
“硬攻,不是上策。”李信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整个西南的局势。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地图上的一个点——四川。
“我们的思路,或许可以换一换。”李信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谁说打云南,一定要从贵州硬闯乌蒙山?”
他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令人意想不到的进军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