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组成的死亡风暴,狠狠扫过迎面冲来的金帐骑兵。
“噗噗噗噗——!”
血雾在金帐骑兵的阵型中不断爆开。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骑兵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连人带马翻滚在地。
战马发出凄厉的悲鸣,中弹的士兵在地上痛苦地扭动。
“马刀!劈——!”
马彪丢下已经打空的火铳,拔出雪亮的马刀。
“杀——!”
天山旅的骑兵们如同白色的闪电,狠狠撞入已经混乱的金帐骑兵阵型中。
刀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颗人头的飞起。
断臂残肢在空中飞舞,滚烫的鲜血溅射在冰冷的黑色砾石上。
金帐骑兵的个人武勇,在汉军严密的战术配合与精良的装备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李定边在后方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义从营!从两翼包抄!截杀溃兵!解救牧民!”
“杀——!”
数百名畏兀儿骑兵发出压抑已久的复仇怒吼。
他们从侧翼杀出,用马刀与弓箭,将每一个试图逃跑的金帐骑兵精准地砍翻射落。
战斗结束得快得令人窒息。
三百名不可一世的金帐游骑,除了少数慌不择路跳进冰河被冲走的,全部被斩杀在河滩上。
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黑石滩。
鲜血染红了砾石,也染红了融化的雪水。
“快!帮助牧民!把牛羊都收拢起来!”
马彪翻身下马,对部下下令。
“谢谢汉军爷爷!谢谢汉军爷爷!”
惊魂未定的牧民们跪倒在地,对着汉军士兵的方向不停叩首,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一名新的斥候再次飞马而来,他的坐骑几乎要累垮在地。
“报——!军团长!”
“西岸!西岸发现金帐主力!”
张猛已经登上了河岸边的一处高坡。
他举起手中的黄铜千里镜,望向河对岸。
千里镜的视野中,叶密立河西岸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一支庞大的金帐骑兵队伍,正从上游方向急速奔来。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移动的森林,望不到头。
一面巨大的黑色狼头大纛在风中疯狂招展。
那是金帐万夫长巴特尔的旗帜。
“哼,巴特尔这条老狗,终于坐不住了。”
张猛放下千里镜,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传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正在忙碌的河滩。
“第一!铁甲车营!林风!”
“属下在!”
林风从一辆刚刚抵达的铁甲车上跳下,快步跑到张猛面前。
“一至五号车!立刻前出至河滩!距离西岸八百步!建立环形车阵!”
“车载臼炮!换装高爆弹!燃烧弹!目标敌军骑兵集群!”
“给我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
“诺!”
“第二!开山炮团!赵破虏!”
“末将在!”
“雪橇炮营!在车阵后方展开!全部装填霰弹!”
“目标敌军前锋!等他们进入五百步!给我狠狠地轰!”
“诺!”
“第三!天山旅!李定边!”
“末将在!”
“让你的轻骑撤回东岸!立即休整!警戒我军两翼!”
“诺!”
“第四!西进旅!周山!”
“末将在!”
周山满身泥水地跑了过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浮桥!架设得怎么样了?!”
张猛问他。
“禀军团长!三座便携浮桥已经架设完毕!可以通行步卒与轻型炮车!”
“辎重车需要加固后才能通过!铁甲车暂时还过不去!”
“好!步卒一团!二团!立刻过河!”
“依托铁甲车的车阵!给我构筑简易工事!长戟!拒马!把所有触发地雷都给我埋下去!”
“诺!”
“第五!工兵营!”
张猛转向工兵营长,加重了每一个字。
“用上你们所有的手段!全力加固浮桥!尤其是中间那座主桥!”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日落前必须让它能承重铁甲车!”
“诺!”
工兵营长满头大汗地领命而去,带着人就往河里冲。
命令一条条下达。
整个东岸河滩瞬间变成一个巨大而高效的战争机器。
士兵们扛着长戟和拒马,踏上摇晃的浮桥,冲向对岸,在冰冷的泥地里挖掘胸墙。
工兵们跳进刺骨的河水中,用巨大的铁锤和粗大的绳索疯狂加固着桥墩。
五辆铁甲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履带碾过黑色的砾石,开赴预定阵地。
炮塔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西岸。
巴特尔在西岸勒住战马,看着对岸那五个不断喷吐黑烟的钢铁怪物,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