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开口。
燕九没有多余的客套。
“青蛇卫密报！”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培公已启用‘暗枭’！”
王希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王二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工具袋。
“目标就是二位！”
燕九继续说道。
“粘杆处最顶级的杀手！”
“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情报显示，他们可能已经潜入城内！”
燕九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
“务必万分小心！”
空气似乎凝固了。
远处兵营的号角声隐约传来，更衬得此地死寂。
王希缓缓吐出一口气。
“多谢燕大人提醒！”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
“格物院的内外戒备，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青蛇卫的兄弟们也一直在暗中保护。”
“我们会小心！”
燕九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身影向后一退，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王二看着燕九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座灯火通明，如同巨兽般吞吐着武器的工坊。
他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大哥！”
王二转过头，看着王希。
“清狗想杀我们？”
“做梦！”
他举起自己那只沾满油污的手。
“就算死，老子也得在死前，把这些枪，把这些雷，全都送到前线弟兄们的手里！”
“让他们多一分保障！”
王希没有笑。
他重重地点了下头，一团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燃烧。
“对！”
他看向王二，也看向那座代表着希望与力量的工坊。
“走！”
“去修车！”
“现在就去！”
“修好它！”
“让它能多拉一车弹药上前线！”
“让弟兄们多杀几个清狗！”
两人不再停留，并肩走向远处传来敲打声的机车维修厂。
他们的背影被工坊的光芒拉得很长。
黑水城与千里之外的肃州，如同两座正在全力运转的巨大熔炉。
一座熔炉里，血与火正在淬炼着新兵的意志，将他们从农夫锻造成悍不畏死的精锐。
另一座熔炉里，钢铁与煤炭正在燃烧，将一块块生铁化作能够收割生命的利刃。
而在更东边的方向，在清廷控制的腹地，另一股力量也在集结。
焦虑与疯狂交织，催生出庞大的兵力。
复仇的欲望，正在磨砺着嗜血的爪牙。
五月的风，带着祁连山残余的寒意，混着戈壁滩的燥热，吹过漫长的对峙战线。
风中，带着铁锈与血的味道。
一场足以席卷一切的钢铁风暴，正在酝酿。
它即将降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