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停歇后,是长久的沉默。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兵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嘿!听说了吗?清狗那督标营的千总,被咱们周旅长一刀捅穿了喉咙!”
“那血喷的,跟泉眼似的!”
另一个年轻些的士兵接过话头,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还有那帮推盾车的死士,被咱们的‘五雷神机’轰得,啧啧,那叫一个惨!”
“肠子都挂树上了!”
“我亲眼见的!一个清狗的脑袋飞起来,还在天上转了好几圈!”
“大帅说了!杀敌立功的,勋田加倍!”
“死了的兄弟,家小军政府养!”
“咱们没给汉王军丢人!”
士兵们低声交谈着,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激荡,也相互激励着。
白日惨烈的景象在诉说中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用鲜血和胜利铸就的集体荣誉感。
与这份压抑的亢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谷内各处临时搭建的伤兵营。
这里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草药味。
还有皮肉烧焦的焦糊味。
保民府医曹的医官、学徒、卫生队队员,以及大量被征召的民妇,如同陀螺般穿梭在简易的帐篷和地铺之间。
“按住他!快!止血散!绷带!”
一个医官对着两个卫生队员大吼,他的双手被鲜血染红。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一个士兵的惨叫穿透了帐篷,他的大腿被炮弹碎片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镊子!快!伤口里有碎铁片!”
“酒精!用酒精冲洗!忍一忍!咬住这个!”
惨叫声、呻吟声、医官的指令声、器具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重伤员被抬上简陋的手术台。
医官满头大汗,用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巨大的创口止血。
“滋啦”一声,伴随着皮肉的焦糊味,伤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剧烈抽搐。
旁边另一张台上,一个医官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把锯子。
“按紧了!”
他对着旁边的学徒命令道。
锯子开始在伤兵的膝盖下方来回拉动,骨头碎裂的刺耳声音让人牙酸。
每一次下刀,每一次锯骨,都伴随着伤员撕心裂肺的惨嚎。
轻伤员则咬着木棍,忍受着清创缝合的剧痛,或是被灌下苦涩的汤药。
许多伤兵因失血过多或伤势过重,在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很快被蒙上白布,抬到帐外码放整齐。
医官们眼神疲惫却专注,他们是在与死神赛跑,能多救一个,就多一分力量。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官,刚刚处理完一个胸口中箭的伤员。
他直起酸痛的腰,看着一个腹部被炸开、肠子外流的年轻士兵在剧痛中抽搐。
那士兵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身体一下下弹动。
老医官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低声对身边的学徒吩咐道。
“救不过来的。”
“给个痛快,别让他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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