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旅帅!”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七名金帐汗国细作,五人当场格杀!两人重伤被擒!”
“已查明,是金帐‘黑帐’的精锐死士!目标明确,就是格物院核心图纸和蒸汽机模型!”
“王院正……身中三箭,两箭在背,一箭穿腿,箭上有毒。医曹的张济老先生和所有医官正在全力救治,性命……暂时无碍。”
“暂时无碍?”
李信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九幽之下吹来的寒风,让整个议事堂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金帐汗国?哈日巴拉欠我的血债还没还清,又敢把爪子伸进我的心脏里来?!”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玄色披风无风自动,一股恐怖的煞气轰然爆发!
“带上俘虏!”
“去锻工坊!”
锻工坊内,巨大的蒸汽锻锤依旧在低沉地轰鸣,但此刻,这轰鸣声不再是创造的乐章,而像是地狱传来的丧钟。
所有工匠都被勒令停工,面色惨白地肃立在工坊两侧。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铁锈味和煤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肃杀气息。
两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金帐细作,如同两条死狗般被拖了进来,重重地丢在冰冷的巨型铁砧前。
他们被卸掉了下巴,无法自尽,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
当他们抬起头,看到那台如同洪荒巨兽般的蒸汽锻锤时,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填满。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沉重无比、足以将万物砸成粉末的锤头,在蒸汽的驱动下,缓缓抬起,悬停在半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威压。
李信缓步走到锻锤旁,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两名俘虏,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喜欢放火?”
“喜欢杀人?”
“喜欢……觊觎我汉家的宝贝?”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变得暴戾!
“开阀!落锤!”
“轰——!”
蒸汽如同被囚禁的巨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巨大的锻锤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铁砧旁边的空地狠狠砸落!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
整个锻工坊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颤抖!
坚硬的冻土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大坑!碎石混合着泥土向四周疯狂飞溅!
那两名俘虏被这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吓得魂飞魄散,裤裆处瞬间湿透,腥臭的液体流了一地。
李信走到控制阀旁,亲自握住了冰冷的手柄。
锻锤头在一阵“嗤嗤”的蒸汽声中,再次缓缓抬起。
他伸手指着其中一名俘虏,对王二下达了简短而冷酷的命令。
“把他,放到砧上去。”
“诺!”
王二眼中凶光一闪,上前一步,像拎小鸡一样,将那名疯狂挣扎、发出“呜呜”惨嚎的俘虏拖到了巨大的铁砧上,用手臂粗的铁链死死捆住!
“不——!饶……呜呜……饶命……”
俘虏的下巴虽然被卸掉,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身体剧烈地扭动着。
李信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像是万载不化的寒冰。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扳动了阀门。
“嗤——轰!”
蒸汽再次怒吼!
巨大的锻锤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然砸落!
目标,正是铁砧上那个还在蠕动的肉体!
“噗嗤——!”
那不是骨头断裂的脆响,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如同整个烂西瓜被瞬间砸碎的沉闷爆响!
鲜血!
碎肉!
骨渣!
混合物如同喷泉般向四周疯狂溅开!
一瞬间,就将冰冷的铁砧、巨大的锤头,以及周围数丈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着蒸汽的焦糊味,迅速弥漫了整个工坊!
所有工匠都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不少人再也忍不住,当场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李信连看都没看那堆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肉泥一眼。
他冰冷的目光,转向另一名已经彻底吓傻、瘫软在地、抖得像筛糠的俘虏。
“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觊觎我汉家重器、伤我手足兄弟的下场!”
他再次扳动阀门。
沾满了血肉的锻锤头缓缓抬起,指向了第二名俘虏。
“我说!我什么都说!”
俘虏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语无伦次地尖叫着。
“是……是金帐汗国的左贤王!是他派我们来的!”
“他说……他说卧龙谷的妖法必须毁掉!否则……否则后患无穷!饶命!饶命啊!”
李信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到极点的弧度。
“晚了。”
他猛地将阀门,一拉到底!
“轰——!”
“噗嗤——!”
又一声沉闷的爆响!
又一片血雾肉泥!
巨大的锻锤头上,沾满了暗红粘稠的血肉,在蒸汽的余温下,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起一股股诡异的血色雾气。
李信就站在这片血泊之中,玄色衣袍的下摆,已被溅上点点暗红。
他环视四周那些噤若寒蝉的工匠和肃立的青蛇卫,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着无边的杀意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给我记住!”
“格物院的一砖一瓦,一图一纸,都沾着我汉家儿郎的心血!”
“谁敢再伸手!”
“老子就把他——”
“砸成肉泥!碾成齑粉!”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工坊的屋顶,望向了北方那片冰冷的草原。
“金帐汗国?左贤王?”
他眼中寒光爆射,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笔血债,我李信记下了!”
“来日,必用尔等的狗头,来祭我这蒸汽惊雷!”
血泊之中,蒸汽锻锤发出低沉的轰鸣,如同被唤醒的巨兽,在发出饥渴的咆哮,宣告着卧龙谷不可侵犯的钢铁意志,以及一场即将到来的、更加猛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