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你……你咋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光鸿看着他的眼睛:“猜的。赵德才没被毒死,他们得到消息,肯定会让你再动手。那个西装男,知道的比赵德才多,他们更不会放过他,毕竟你这个岗位很好用。”
冯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他们说……说今天下午让我把水果罐头的药放进西装男的水里……我不想干啊,可我怕他们再对娃下手啊!”
“他们有没有说,做完这事之后咋办?”
冯伟抹着眼泪:“说……说让我拿钱带着娃远走高飞,我知道这是犯法,可我没办法啊!老大没有一个手指,以后咋找工作?咋娶媳妇?我得攒点钱,给他留着啊!”
这话让刘光鸿想起胡同里的李大爷,总说“砸锅卖铁也得给娃攒彩礼”;想起车间里的张师傅,为了给儿子买自行车,省半年烟钱;想起跪下求一个工作机会的张大妈!
天下父母,总想着为孩子铺好路,哪怕这条路是用自己的名声甚至性命铺成的,却忘问孩子愿不愿意走,悲哀的初衷,终究不能成为犯法的理由,违法必究。
刘光鸿站起身,开始和张处长小声说:“张处长,让人暗中去冯伟家看看,把孩子保护起来,另外安排人盯着食堂,下午那个‘戴口罩的男人’很可能会出现。”
走出审讯室,张处长忍不住问:“光鸿,你咋知道他们要对西装男下手,还知道冯伟没说实话?”
刘光鸿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脑袋:“猜的,结合现场看的呗。你想啊,赵德才没毒死,他们肯定会再试一次。
冯伟已经暴露,再让他对赵德才下手太蠢,不如换个目标,比如知道更多内情的西装男,这样更划算。”
他拿出那个进口罐头盒:“冯伟平时舍不得买这种进口货,肯定是那个戴口罩的男人给的,能拿出进口罐头和三百块,说明对方挺有钱,也挺急,知道内情的人都会被灭口。”
“那你咋看出冯伟在撒谎?”
“赵处长你注意他的手没?”刘光鸿回忆着。
刘光鸿伸出左手,开始讲解:“他左手受伤,一开始说是被刀切的,可伤口边缘不整齐,更像是被外力硬生生掰断的。
还有他说话的时候,每次提到‘接下来要做啥’,眼神都会瞟向西装男被关押的方向,那是下意识要做坏事的反应,这种习惯对那些新手最容易犯。”
张处长听得连连点头,这一套微表情分析,让他折服:“你这观察能力,不去当侦探兵可惜了!”
“当厂长也挺好,都是为百姓服务。这冯伟可惜.......!”刘光鸿笑笑,心里却没轻松多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处长叹口气,“不管咋说,下毒就是犯法,该受罚。只是那俩孩子……我们难道要送去?”
刘光鸿望着窗外:“孩子是无辜的,等案子完结,看看能不能找个福利机构帮衬着点,别让孩子跟着受委屈,送远一点,防止有人乱说。”
他心里清楚,冯伟只是个棋子,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还有藏在背后的间谍头目,才是真正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