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光齐的转移大瓜延缓化工厂的工人的讨论,但是发工资日,大家本月因为基本没做出什么产品,账上没钱,只发8成工资,彻底炸锅,财务和人事被打一顿。
夜里十一点,88号独立大院刘光鸿刚洗漱完准备睡觉,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响得像砸石头,把隔壁院里的大黄狗都惊得吠起来。
“光鸿,开门!是我,钟爱国!”门外传来钟爱国的大嗓门,带着股急切的催促。
刘光鸿心里咯噔一下,钟爱国这时候上门,准没好事。
他披了件外套拉开门,就见钟爱国站在门口,军帽歪着,衬衫领口敞开,身后还跟着两个穿中山装的干部,手里捧着个文件袋。
“钟副老总?这大半夜的……找我啥事?”
“别废话!先进屋说!”钟爱国带人挤进门,一屁股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接着喝着罗芸端上来的茶水,茶水流到脖子上也顾不上擦。
“化工厂工人把财务办公室还在围着,说要么让你去当厂长,要么就去海子里请愿,再拖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刘光鸿皱起眉:“不是派去工作组吗,怎么还闹成这样?”
“那群工作组顶个屁用,不知道那群傻子想啥,居然因为这个月工人没干多少活,就去试探底线,发8成工资。现在他们觉得领导都不可信,就认你!
说你能造安全锅炉,能让厂子赚钱,你的好邻居崔大可把你吹得神乎其神,现在倒好,大伙非你不可!”
他说着,朝身后的干部使个眼色。那两人拿出一叠文件,最上面那张盖着好几个鲜红的印章和推荐信。
“你自己看,这是我连夜找几位部长签的保证书,你去化工厂,人事、财务、生产,全归你,我还把化工厂划归汽车局管,把轻工局那帮老油子踢开。”
刘光鸿拿起文件,保证书上清清楚楚写着允许试点改革,自主任免干部,利润留成三成,落款处是工部、财部等要害部门的好几个大章,连滕老总的铁道部都有。
“钟副老总,这太突然……我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
“突然也得接,我刚从厂里过来,工人喊口号,说就要刘厂长,要安全,要饭吃,你要是不去,工作组那群笨蛋要出事,求求你帮帮忙!”
刘光鸿知道,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要不领导眼里他真成一个逃兵,不敢打硬仗!
可他看着那叠文件,总觉得这权力有点大!
就在刘光鸿犹豫不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伍先生沉稳的声音:“光鸿,是我。”
“伍先生?”
“嗯,钟爱国的事,我和大先生聊过,化工厂那摊子,你要是有把握就接,没把握就说清楚。但我告诉你,现在的情况,躲不如接!
你不去,换个没本事的来,工人闹得更凶,到时候我们挽救成本更大,你去试试,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其他先不管,最多将化工厂破产,工人分流。”
刘光鸿沉默,伍先生这办法,总能一针见血。
“至于改革,你想去做,就放手去做。”伍先生继续说。
“后顾之忧,我帮你解决,纺织一厂那个张厂长,已经连夜出发大西北支援。你哥光齐,回纺织一厂当书记,正处级,房子都给分好,两居室带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