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95号四合院,阎解矿背着个打满补丁的帆布包,站在熟悉的院门口,脚底下的青砖缝里钻出几丛杂草。
“解矿,啥时候回来的?”三大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在他身上溜一圈,流下泪水:“这模样,在乡下没少遭罪吧?”
阎解矿放下包,拍拍裤腿上的尘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爹,刚到。这院里……咋看着没啥变化,不应该都下乡吗?”
“变化可大喽。”三大爷往院里努努嘴,“你看傻柱家那小舅子,没下乡,进食品厂当学徒,听说一个月能拿三十多块;还有后院的二小子,托关系进汽车局的仓库,风雨无阻。”
阎解矿心里妒忌之火开启,他下乡五年,手上的茧子厚得能磨刀,没想到院里比他小的几个居然都没下乡,还进油水足的地方。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烧得他心脏喷火。
正愣着,前院的许大茂大西北的媳妇端着盆出来倒水,看见他就嚷嚷:“这位是三大爷家的解矿吧,听说你在乡下干成标兵,这是回来上工农兵大学?”
这话扎得阎解矿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哼一声,没接话,背着包往自己房间走,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阎解矿在家歇两天,越想越憋屈,他四处去打听,在食品厂门口转两圈,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人穿着干净的工装,手里提着肉和菜,心里更不是滋味。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年轻人拍拍他的肩膀,是跟他一起下乡的知青,叫赵卫东,不过他妈生病,特意请假回来。
“解矿,我刚从街道办事处回来,听说刘光鸿手里有2000个工人名额,要招去刘家庄的工坊,你知道不?”
“2000个?”阎解矿眼睛一亮,“真的假的?他刘光鸿有这么大权力?”
“咋没有?”赵卫东压低声音,“现在谁不知道刘光鸿是领导红人?食品厂、汽车局都全靠他运行。你们院里那几个没下乡的都进去,咱这些真下乡的凭啥没份?”
阎解矿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他想起自己在乡下吃的苦,想起院里那些小年轻的清闲日子,一股妒忌之火冒出来。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咱去找他刘光鸿要说法,他要是不给名额,咱就……就堵他家门长跪不起!”
“堵门,能行吗?别到时被抓起来!”赵卫东有点犹豫。
“咋不行,咱是下乡知青,是受国家照顾的!他刘光鸿不给面子,咱就跪上几天,让他名声扫地,我就不信他和刘家人不在乎!”
两人一拍即合,没几天,就凑足30个知青,有附近院的,有附近胡同的,都是些觉得自己“受委屈”的多孩子家庭,聚在阎解矿家的破屋里,七嘴八舌地商量着怎么“逼”刘光鸿给工人名额。
三大爷偷听这事,拄着拐杖颠颠地跑过来,进门就喊:“解矿啊,可不能胡来!光鸿那小子精着呢,你们这招不管用,还得吃大亏!”
“爹,您就别管。”阎解矿不以为意,“刘光鸿现在是大人物,在乎脸面,咱一闹,他肯定给名额,到时候你等我回来给您交房租。”
“就是!”旁边一个王知青附和,“2000个名额,多咱几个不多,少咱几个不少,凭啥好处都让不相干的人占去,不帮忙提点一下街坊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