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第一辆急救车驶出装配车间，驶向第一人民医院。
银灰色的车身比消防车小巧，侧面喷着红色的十字，后车厢改装成简易手术室，旁边的药柜里开始分区，比如绷带、酒精和常用药。
“局长，来回开三次，百公里油耗8升，比做之前的设计值还低0.5！”试车司机老张从驾驶室跳下来，脸上带着兴奋。
“说说具体感受！”刘光鸿需要点实际驾驶反馈。
“减震特别好，刚才我特意跑去过泥坑路，我特意看一下，担架上的搪瓷盘都没晃！”司机老张继续补充道。
刘光鸿钻进后车厢，检查着氧气瓶的固定装置，金属扣“咔嗒”一声将位置锁死，他接着用力拽拽，纹丝不动。
“不错，工人们都没偷工减料，小细节把控的很好。”他点点头。
“就是这警报声，是不是太吵人？”另一位试驾司机小王皱着眉，刚才试车时，高音喇叭里的“呜哇，呜啊！”声把郊区的狗都惊得汪汪直叫。
“就得要这么吵。”刘光鸿调试着警报器的音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车上拉的是人命，得让他们主动让道。”
他顿了顿，看向围过来看热闹的工人，“谁有各个市医院急诊室的电话？记一下，贴在值班室旁边，到时候他们司机不够，我们这边j就去帮一下忙。”
人群里有人喊：“我知道！！我闺女上次不小心吃错东西打这个电话问的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怎么去催吐急救的”
接着不少人也补充知道的号码，你一言我一语，写个大概。
可他没料到，这备用的急救车派上用场，会来得这么快，不过讽刺的是个反对他的人。
当天下午，刘光鸿正在办公室整理急救车的改进意见，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市医院的急诊室打来的叫车的。
“刘厂长吗，快派出急救车来，教部的蔡主任他妈从楼梯摔下来，没人敢动，这边也不具备治疗条件，需要备用的急救车！”
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打的电话，背景里能听到杂乱的呼喊。
刘光鸿心里一沉。
蔡海瑞是市教局的主任，出名的严苛，上个月还在大会上带头批评“急救车是资产阶级享乐品”，说“真革命者摔断腿也能自己爬去医院”，因此工业局也跟着上纲上线。
他怎么也想不到，急切需要急救车的，会是蔡主任的家人。
“让急救车马上过去，地址报一下！”
刘光鸿记下地址，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跑到试验车间，老张已经发动了车子，红色的十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