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的寒风袭击着列车员刘光鸿,他只能裹紧军大衣,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又迅速消散在车厢的暖气里。
列车驶入莫斯科站时,刘光鸿提着行李箱走出站台,远远就看见娜塔莎站在雪地里,裹着件厚厚的狐皮大衣,怀里抱着个襁褓,旁边还站着个金发碧眼的老太太,是她的母亲。
“光鸿!”娜塔莎看见他,眼睛瞬间亮起,抱着孩子快步跑过来,雪地被踩得“咯吱”响。
她把襁褓往他怀里一送,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欢喜,“你看,我们的儿子,叫刘思华,‘思念中华’的思华。”
刘光鸿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碰那团柔软的小生命。襁褓里的婴儿闭着眼,睫毛又长又密,鼻梁高挺,像娜塔莎,可睁开眼时,那双眼睛却是黑的,像他。
“他……他都半岁?”刘光鸿的声音发颤,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瞬间击中了他心底最软的地方。
“是啊,你这个爸爸,现在才来看他。”娜塔莎嗔怪地捶他,眼眶却红,“妈妈说,等你来了,让你给思华起个俄文名字。”
和蔼健壮的老太太笑着拍拍刘光鸿的胳膊,用生硬的中文说:“好女婿,回家,喝龙国汤。”
“好的,妈。孩子俄文名字就叫武烈!”
回到娜塔莎在莫斯科一栋小别墅,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炖着土豆的铁锅在灶上冒着热气。
刘光鸿抱着刘思华坐在地毯上,看着小家伙啃自己的手指,时不时戳一下小脸蛋。
“光鸿,你这次来,能待多久?”娜塔莎端来红菜汤,坐在他身边,眼神里满是不舍。
“最多3天。”刘光鸿喝汤,看着雪花,忽然压低声音,“娜塔莎,我这次来,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的,关系着你和你们家族未来。”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个笔记本,里面记着他分析的白熊国经济形势。
“我觉得,这里的体制撑不久,你听我的,悄悄买些实业,面包房、汽修厂,越贴近民生越好,再兑换些黄金,接着躲在家族庄园,提醒家里人,城市会越来越乱,屯粮屯枪。”
娜塔莎愣住,随即用力点头:“我信你,我们家族也感到经济开始崩坏。你说的,我都去做。”
她握住刘光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不管将来怎么样,我和思华都等你。”
刘光鸿俯身吻吻她的额头,给她一大笔金条,又亲亲刘思华的脸颊:“等我,有空我就过来找你们。记得以后卢布不值钱,不要存,换成产业!”
三天过后,再次回到四九城时,胡同里的石榴花开得正盛,刘光鸿刚走进66号院,就被二大妈拽住。
“光鸿,你可算回来,街道办刚送来通知,让你去参加‘杰出青年联谊会’,说是市长邀请你的!”
联谊会设在市文化宫,水晶灯的光芒映在光洁的地板上,照得人眼睛发花。刘光鸿穿着新做的中山装,站在角落里,看着周围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互相寒暄,有些不自在。
他本不想来,可滕老总说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参加。
“刘厂长?没想到你也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刘光鸿回头,看见个穿白连衣裙的姑娘,梳着齐耳短发,他们那一届高考状元校花,也是罗市长的女儿,罗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