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长端着搪瓷杯，喝一口茶，眉头微挑：“老王，你的意思是？”
“资源浪费，要是我们合并在一块，早就造出更好的发动机，那个刘光鸿就是个小人，什么都藏着掖着！”王书记提高了声调，语气里带着痛心疾首。
“依我看，还不如把刘光鸿同志调到汽车厂，我们给他个副厂长的位置，让他带着技术团队，把那85马力的发动机完善完善，直接用到‘东风’小汽车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刘光鸿是个人才，就是缺个好平台。再说了，副厂长可比他在铁道部的副处长有实权，而且都是平级，年轻人嘛，不都喜欢大权在握。”
李局长放下茶杯，貌似王书记的话听着有道理，但他总觉得那些地方不对，文化人的事情就是麻烦。
之前他去铁道部考察，刘光鸿展示的发动机样机，虽然外观没有仔细打磨，可运转时的稳定和功率，明显比汽车厂的残次品强得多。
“这事我得问问光鸿同志的意见，毕竟滕老总护短的很！”李局长站起身，“而且强扭的瓜不甜，要是他不愿意，你就算有再好的安排，不配合也没用。”
王书记心里一紧，还真有可能：“局长说得是，我这就去让人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保证他能想通！”
铁道部发动机厂的小型医务室里，刘光鸿协助护士一起帮刘大财处理手上的伤口。刘大财昨天调试机床时不小心被飞出铁屑划道大口子，虽然不深，却流不少血。
“以后戴着手套干活，听见没，要是有铁锈，你的手就完蛋？”护士用酒精棉消毒，看着大财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笑。
“就是，你这双手未来是要画图的，不是拿来当砂纸磨的，不要想着替厂子省钱，厂子还有资金。”
刘大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知道了刘工，下次一定注意，那时没想那么多，是我的农民思想作祟。”
门外传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噔噔”声，王书记推门进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光鸿同志，你们还忙着？”
刘光鸿和他点头，让护士带大财离开：“王书记，你这边有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王书记拉过把椅子坐下，凑近了说。
“工业局李局长听到我上报你已经完成85匹的发动机，现在有意让你到汽车厂任副厂长。我们两个厂子强强联合。副厂长啊，你主管生产研发，比在这儿当个副处长有实权多了！”
刘光鸿把用过的酒精棉扔进垃圾桶，声音平静：“王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去。”
王书记脸上的笑容僵住，立马追问：“为啥？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你们的研发理念是‘复制追赶’，而我要的是‘自主超越’。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有事吗？”
王书记继续狡辩，他们也是推崇自主研发，刘光鸿忍不住破口大笑起来，他是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