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的红榜贴在走廊最显眼的地方。
“刘光鸿任命为铁道部技术处副处长”几个黑体字被阳光照得发亮，
技术科的一半的同事们涌过来道贺，有人递烟，有人拍肩膀，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工程师都笑着说：“光鸿，这下你可真是咱们科的顶梁柱！”
至于另一半属于刘光鸿的徒子徒孙，没错！里面有一半是他从北交大培训班要来的毕业生，每次他都会带他们做一段时间项目，让他们熟悉他的做事风格。
刘光鸿笑着点头，心里却没多少波澜，毕竟他可是完成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目前更在意的是墙角那台刚组装好的样机，镗刀在钢坯上平稳运行，切削下来的铁屑卷曲如弹簧，落在金属托盘里发出杂音。
这声音比任何任命都让他不踏实，就像当年在轧钢厂，听着机床不正常运转的轰鸣，便觉得日子有了新的征服目标。
“刘副处长，藤老总叫您去趟办公室。”通讯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藤老总办公室的茶烟混合，他的桌上摆着份文件，是京沈高铁隧道群的最新地质报告。“这种类型新机床，得尽快批量生产。”
老总站起身，指着报告上的“危机预警”字样，“隧道施工需要大量精细化锚杆，以前靠进口，价格贵被人坑，还耽误事，现在有了你的改良机床，咱们自己就能造。”
刘光鸿接过分析报告，指尖在“花岗岩断层”处停了停：“我已经让张秘书去联系兵工厂，他们的加工车间能改造，他们的原材料比较好，估计下个月就能投产。”
“好，学会利用身边资源。”藤老总满意地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对了，公示期这七天，少不得有人上门。黄家有联系的资本家和官员，虽然清得差不多了，但是盯着你的人还不少。凡事多留个心眼，毕竟有些人就喜欢恶心人。”
刘光鸿心里一动，刚想说“明白”，就见通讯员又跑了进来，神色有些为难：“刘副处长，门口有位漂亮女同志找您，说是……您的高中老同学。”
办公楼门口的风特别硬，卷着碎雪打在脸上生疼。不过白月光刘晓萍站在雪松树下，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棉袄，围巾裹得很紧，看见刘光鸿，那双眼开始落泪。
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眼角添了几丝细纹，她貌似已经结婚。刘光鸿愣愣，当年在高中，那个总坐在窗边背书的姑娘，怎么会突然找来？
“光鸿……”刘晓萍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解开围巾露出姣好的面容，“我知道这时候来找你有些不合适，可……可我实在没办法。”
两人走到传达室旁边的避风处，刘晓萍从布包里掏出个信封，里面是几张揉皱的纸——有登报声明，有举报信，还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那位青年穿着中山装，眉眼清秀，眼神却透着股倔强。
“这是我丈夫，乔文斌。”刘晓萍的指尖划过照片，声音带着哭腔。
“就是前段时间那个登报和乔家断绝关系的乔先生。你知道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