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很淡然,光鸿那句“国家能转起来靠的是实打实的工人去干活”,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在卖力干活,学本事,肩膀磨出血泡也不吭声,不就是想让家里人能吃饱饭吗?
“真……真要去学铁路?还能当干部吗?”二大爷的声音软下来。
“嗯,难道真以为我去开火车。”刘光鸿点点头。
“爸,妈,您还记得我小时候你们带我去坐火车?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造出跑得更快的火车,让我们的煤能运出去,让南边的粮食能运进来,大家互补该有多好!”
二大妈这才想起光鸿小时候有段时间总蹲在铁道边,一看就是一下午,回来还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火车头。那时候她只当是小孩瞎玩,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可以记这么多年。
“都怪我害了你,早知道坐驴车回去!”二大妈放弃争论。
“罢了罢了,你自己的路,你有选择权利。”二大爷叹了口气,“要是将来不相干,就和我一起当工人,当个高级工程师也很不错。”
刘光鸿心里一暖,眼眶有点发热:“谢谢你们。”
下午,刘光鸿揣着填好的志愿表来到学校。
校长还在办公室批改文件,见他进来,赶紧拉着他看一下清华的招生简章:“光鸿,要不再考虑考虑,格局大一点!”
“校长,谢谢您的好意我心意已决。”刘光鸿把志愿表放在他的桌上,“我报了北交大,铁道工程和机械设计,帮我问问能不能一起修学分?”
校长看着志愿表上的学校名字,急得直拍桌子:“你这孩子!放着一条阳关道不走,非要走独木桥!铁路那东西,有啥好学的?”
“这铁轨要是不结实,我们的火车跑不快;火车头要是不够先进,国内运输效率上不去。经济上不去,没钱搞研发,因此铁路得先强起来。我就想做带头人。”
校长愣住了,想起自己年轻时响应号召,和同志们一起去修铁路的日子,喉咙动了动。
过了10多分钟,他才拿起公章,在志愿表上,盖章并签下自己的名字:“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吧,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
“谢谢校长,我会的。”刘光鸿敬了个不标准的礼,转身离开办公室。
最近这几天,从轧钢厂下班回来,刘光鸿都很老实,不敢惹暴躁老妈生气,如今正在院里帮母亲翻晒菊花,菊花在簸箕里滚动,映得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泛着黄色粉末。
没办法,如今官迷老爹已经被厂里权利满足,也知道他的极限在哪,也就乐呵每天带着徒弟去钻研锻工技术,但一直记得,千万不暴露8级锻工实力,会被送去支援,而且做个工人大师傅。
果然权利是男人补品,还是大补,如今除了看见刘光天那初中成绩会象征性打手板,整个人活的像个弥勒佛,和谁都很客气!
但获得家里领导权的娘可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掐耳朵,还和你讲人生,早知道不送她去街道办!
忽然听见胡同口传来汽车喇叭声,接着门口传来一阵阵有节奏敲门声。
刘光鸿直起身擦了擦汗,就见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在街道办主任的陪同下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个红绸包裹的大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