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鸿愣了愣：“厂里还有这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而且有几个能做到，有的话，我不介意多出点。”
李怀德挤了挤勾魂眼，“那几个老毛子听说你考了第三，直竖大拇指，说要跟你长期合作呢。对了，娜塔莎托我给你带了本书，说是她爷爷写的，关于机械设计的。”
李怀德从包里拿出一本精装的俄文书，封面是非常复杂的机械结构图。刘光鸿翻了两页，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草图，虽然李怀德看不懂俄文，但能看出是本难得的好书。
“替我好好谢谢她。”刘光鸿把书收好，装作和娜塔莎没多少交流，毕竟两人是地下恋情，属于见光死。
李怀德又聊了几句，而且说老毛子卡门已经同意把新轧机的图纸“借”给厂里参考一段时间，不过和工业部申请安装就看轧钢厂，还说要派娜塔莎来厂里实习，让刘光鸿“多照拂关心”。
送走李怀德，刘光鸿坐在小台灯下，翻看着那本俄文工业书。虽然暂时有不少地方看不懂，但他知道，这是个打破认知的好机会。
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谨慎一点，开始用左手写表白信，先用中文写，再翻译成英文，虽然有些词句不太准确，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就行。
内容大概是感谢她的书，欢迎她来实习，还附上了几道淮南菜的菜谱，包括详细做法，以及内心的爱慕，但可惜他更爱国。
写着写着，他忽然想起周明轩的话，嘴角无情嘲讽，搞科研固然重要，但他那模样，完全不知道，目前工业是国家的骨架，没有强大的制造业，再先进的科研成果也落不了地。
因此他选择机械工程，就是想亲手搭建这副骨架，让这个国家的工业，可以真正在西方列强面前站起来。
第二天上午，他依然在纠结选什么大学。
刘光鸿坐在炕桌前，手里捏着那张志愿填报的草表，钢笔的笔尖悬在“北京交通大学”几个字上方，但迟迟没有落下，因为家里人不同意。
而且桌子上堆着一沓招生简章，清华、北大、哈工大的这三封面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那是高中校长昨天亲自送上门的。
高中的校长临走时还拍着他的肩膀暗示说：“光鸿啊，全市第三，不报顶尖学府可惜了我有个同学就在清华！将来你进科学院，搞研究科学，那才真是光宗耀祖的事！”
“我看你们三中的校长说得对。上清华！”二大妈端着刚晾好的绿豆汤进来给乖儿子，把碗往他面前一放，“清华多好啊，出来就是工程师，听着就体面干部。”
没错，成绩出来，他那皇帝般待遇再次出现，连老爹都十分低声下气，不敢指示他干活。
刘光齐蹲在院子地上洗着自行车，接口道：“我在纺织厂听说，哈工大的毕业生未来能进航天部，那可是给国家造火箭大炮的！光鸿你要是去了，咱全家都跟着一起沾光。”
刘光鸿没说话，只是端起绿豆汤小喝一口。
“今天的绿豆汤真好，绿豆又圆又大！”他胡乱回复，汤里的绿豆煮得烂熟，带着淡淡的甜味，却压不住家里人争吵。
他不是没想过进去清华北大，但是系统里“高等物理”和“数学建模”，“文学素养”等的技能点早就攒够了，去这两所顶尖学府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