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何家宝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更不知道,刘光鸿这一战,不仅没被打垮,反而在第一机械厂站稳了脚跟,成了连钱爱国都青眼有加的技术能手。
一场他精心策划的“羞辱”,最终却成了刘光鸿展露锋芒的舞台。
夜色渐深,刘光鸿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正好撞见易中海在院里纳凉。易中海假惺惺地打招呼:“光鸿,从机械厂回来了?怎么样啊?”
刘光鸿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托您的福,还不错。”
这笑容让易中海心里莫名一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第一机械厂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车间的广播就开始播放激昂的劳动歌曲。
但第六车间的气氛却异常沉闷,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主任何家宝空荡荡的办公室——自从昨天那场惨败后,何家宝就没来上班,听说请假跑回了家。
“你听说了吗?何主任昨天输了比赛,居然耍赖,躲在家里不敢来上班!”
“可不是嘛,人家刘光鸿都没逼他,他自己说的‘谁输谁离开’,现在却缩着不露面,真是丢死人了!”
“我看他就是个小人,赢了就耀武扬威,输了就耍赖,还好意思当主任!”
议论声像潮水般在车间蔓延,连隔壁车间的人都跑过来打听。何家宝“言而无信”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机械厂。
有人甚至把他之前克扣福利、打压新人的旧事都翻了出来,添油加醋地传开,让他的名声彻底臭了。
此时的何家宝,正坐在自家那间逼仄的小屋里,手里攥着个空酒瓶,眼神浑浊。
窗外传来邻居们的说笑声,在他听来却像无数根针,扎得他坐立难安。他想不通,自己干了二十年钳工,怎么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更想不通,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怎么就成了全厂的笑柄?
“都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
何家宝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要不是他传那些谣言,我怎么会头脑发热跟刘光鸿打赌?现在他倒好,躲在轧钢厂清闲,让我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越想越气,胸口像堵着一团火。自己在机械厂干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混上个主任,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实在不甘心。
可留下来更难受,走到哪都能感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那眼神里的鄙夷和嘲讽,比刀子还伤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厂里最近在组织人员支援大西北,去那边的工人不仅能升一级工资,还能分一套住房。虽然条件苦了点,但至少能体面地离开,不用在这里受气。
而且,等他到了西北,凭他七级钳工的手艺,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对,就这么办!”何家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起身去找厂长申请。
他没提比赛的事,只说“响应国家号召,愿意去最艰苦的地方贡献力量”,说得情真意切,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厂长正愁没人愿意去西北,见何家宝主动申请,自然满口答应,当场拍板给他升一级工资,还表扬了他“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