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州的“封帝台”上,帝昊已静坐千年。
台下的九州大地,早已不复当年的战火连绵。在他闭关的岁月里,人族在白九殇的远程统筹与轩辕世家的坐镇下,逐步收回了被九大氏族侵占的五州——大西州的龙族被大唐王朝的“水火大阵”逼回深海,大荒州的凤族在太虚剑宗的“万剑归宗”下退守火山深处,福州的九尾灵猫族则在大秦帝朝的铁骑威慑下,签订了互不侵犯的盟约。
唯有荒州与渊州的交界处,十二辰兽的气息依旧盘踞不去。子鼠的暗影、丑牛的蛮力、寅虎的凶性、卯兔的迅捷、辰龙的威严、巳蛇的诡谲、午马的神速、未羊的治愈、申猴的狡诈、酉鸡的啼鸣、戌狗的警觉、亥猪的厚土……十二道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成网,将那片区域化作人族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地。
“帝君,十二辰兽近日似有异动,子鼠的暗影已渗透到渊州边界,寅虎更是撕碎了我们三次谈判的信使。”嬴政站在封帝台下,声音透过千年的时光,清晰地传入帝昊耳中。这位大秦帝朝的始皇帝,鬓角已染风霜,却依旧目光如炬,“太荒仙朝与大唐王朝已集结百万修士,只等您一声令下。”
帝昊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千年闭关的滞涩,反而清澈如洗,仿佛映着九州的山河。他周身的气息已臻至绝世境的巅峰,却被一股更凝练的力量牢牢锁住,那是千年压制的积累,如同蓄满水的堤坝,只待最后一道指令,便能奔涌而出。
“不急。”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十二辰兽生于洪荒时辰法则的碎片,彼此相生相克,又同气连枝。寻常手段,伤不了他们的根本。”
他抬手,指尖在虚空划过,十二道虚影在封帝台上浮现——子鼠缩于暗影,丑牛卧于大地,寅虎啸于山林……正是十二辰兽的形态。“他们的力量源于时辰运转,若不能在境界上彻底压制,就算暂时击退,也会卷土重来。”
嬴政了然。这千年里,人族不是没有尝试过围剿,却总在关键时刻被十二辰兽的配合逼退——午马驮着亥猪冲撞阵形,巳蛇缠着寅虎隐匿突袭,未羊的治愈之光更是让他们的伤亡成倍增加。
“那便请帝君破境!”嬴政单膝跪地,声音铿锵,“九州人族,愿为帝君护法!”
刹那间,封帝台周围的九州大地响起整齐的呼应。苍茫州的城墙亮起法则符文,神州的灵气森林无风自动,荒州的太荒仙城升起百万修士的战旗——所有人族的意志,如潮水般涌向封帝台,化作最精纯的信仰之力,注入帝昊体内。
“时候到了。”帝昊站起身,玄色帝袍在信仰之力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他没有刻意引导,只是解开了压制千年的枷锁——
第一道壁垒破碎的声音,如同开天辟地的惊雷。绝世境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九五至尊”的门槛。帝昊的眉心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帝纹,那是九州人族信仰凝聚的印记,让他周身的气息陡然拔高,带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威严。此刻的他,无需出手,仅凭气息,便能让九州的山川俯首,江河改道。
但这还不够。
积累千年的力量没有丝毫停顿,在冲破九五至尊境的瞬间,便如燎原之火,点燃了“红尘仙”的道基。帝昊的身影在金光中变得缥缈,仿佛随时会融入天地,却又在下一刻凝实,带着“于红尘中证道,于凡俗中成仙”的玄妙。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九州每一个人族的喜怒哀乐,那些炊烟、那些战歌、那些新生的啼哭,都化作他力量的一部分,让他的仙韵中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