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静立于昆仑墟之巅，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光晕，那是返虚境圆满后特有的气息，仿佛与天地同频共振。他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指尖轻抬，一朵云絮便化作利剑的形状，刺破天际——这并非刻意操控，而是心念一动，天地便随其意志流转。
“返虚境虽能融于万物，却仍有‘融’的痕迹。”帝昊轻声自语，目光深邃，“就像水墨入画，纵是浑然一体，终究能看出落笔的方向。”他抬手一挥，那朵云剑消散，化作漫天细雨，落在山间，润物无声，“破虚，便是要抹去这最后一丝痕迹，让自身成为天地的一部分，无需刻意相融，本就一体。”
话音未落，周身的光晕骤然收敛，帝昊的身形在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融入这昆仑墟的风与光中。白九殇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轮廓与远山、流云渐渐重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返虚境时他化作古松、雾气，尚有形可寻，此刻却如水滴汇入大海，连气息都与天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他，哪是山风。
“这便是破虚的入门？”白九殇的声音带着惊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她能感觉到帝昊就在周围，在吹拂脸颊的风里，在滴落草叶的露珠里，甚至在自己加速的心跳里，可偏偏看不到、摸不到，这种无处不在的存在感，比返虚境的“融物”更令人心悸。
“算是。”帝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源头，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破虚者，破的是‘物我之别’的虚障。从前融于万物，是‘我入万物’；如今破虚，是‘万物即我’。”
随着他的话语，山间的草木开始轻轻摇曳，组成“破虚”二字，字迹在风中流动，仿佛活过来一般。远处的瀑布突然改道，在崖壁上冲刷出一道沟壑，形状竟与帝昊平日用的剑一模一样——他无需抬手，无需运功，念头所及，天地便为其显化。
青丘的狐族长老恰好来访，看到这一幕吓得跪倒在地：“上仙显灵！”帝昊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他们本能地心生敬畏。白九殇忙上前扶起长老，解释道：“是帝昊在突破境界，并非什么仙神显灵。”
长老抬头望着变幻的草木、改道的瀑布，仍是一脸惶恐：“这般能令天地变色的力量，与仙神何异？”
帝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仙神尚有界限，破虚境却无。”话音刚落，原本改道的瀑布瞬间恢复原样，崖壁上的剑形沟壑也悄然平复，仿佛从未出现过，“力量本就存在于天地间，我不过是让它随心意流转片刻罢了。”
白九殇看着恢复如初的山川，心中了然：返虚境是“借”天地之力，破虚境却是“引”天地之力——如同打开闸门，让本就存在的江河按照自己的心意流淌，既不损伤源头，又能收放自如。
“那……破虚境之上呢？”白九殇忍不住追问，目光中闪烁着好奇。
帝昊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破虚之上，是破碎。”
“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