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立官营织造坊、制皮坊。 一方面为军队提供被服装备,另一方面,其优质产品也可通过商行外销盈利。
开发矿产。 南疆山地蕴藏着丰富的铁矿、煤矿乃至少量铜矿。萧凡派兵控制了主要矿区,设立“矿务司”,以更安全、更系统的方式组织开采,为军工和民生提供原料。
对于民间手工业,萧凡同样大力扶持。他颁布法令,降低手工业者的税负,并提供小额借贷,鼓励他们开设作坊,改进技术。一时间,酿造、陶瓷、造纸、印刷等各类小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在南疆各地出现。
李清珞在此过程中发挥了独特作用。她利用自身学识和影响力,推动了“女红作坊”的设立,组织军中阵亡将士遗孀、贫家女子学习纺织、刺绣,其产品精致耐用,通过商行销往各地,既解决了部分社会问题,也创造了经济效益。
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制度的保障和人才的支撑。萧凡深知,单靠个人权威难以持久。
他仿照朝廷六部,在南疆都督府下设立了精简但高效的机构:
“度支曹” 总管财政收支、税收审计;
“工曹” 负责所有工程、工坊、矿务;
“农曹” 管理农田、水利、粮储;
“商曹” 协调贸易、市舶、商会事务。
这些机构的官员,部分由军中转业的识字军官担任,部分则大胆启用了本地有才干的寒门士子,甚至包括一些背景干净、有意投效的落第文人。萧凡求贤若渴,数次下令招贤,声明不计较出身,唯才是举。
宁泊远,那位曾提出激进思想的落第书生,也被萧凡破格录用,进入“农曹”担任文书。萧凡并未立刻采纳其过于超前的理念,却让他参与实务,接触数据,意在磨砺其心性,也让其思想更接地气。宁泊远如鱼得水,在水利测算和农具改良中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
春去秋来,近一年的励精图治,南疆大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安澜渠”主干工程顺利通水,万顷良田得到灌溉,昔日的旱地、涝洼地变成了亩产更高的沃土。新式农具和梯田的推广,也让粮食总产量有了显着提升。官仓与义仓逐渐充实。
镇南关内外,商旅云集,车水马龙。市税收入逐月攀升,已然超过了最初的军费投入。工坊区的叮当声日夜不息,不仅满足了本地需求,更打出了“南疆精铁”、“南绸”等名号,成为外销的抢手货。
百姓的脸上多了笑容,少了菜色。军中将士因待遇提高、家眷生活改善而士气愈发高昂。整个南疆,呈现出一种有序的繁荣和内敛的力量。
萧凡与李清珞漫步在新建的河堤上,看着渠水潺潺,灌溉着两岸稻田,远处是繁忙的码头和初具规模的工坊区。
“夫君,一年前,此地尚显荒僻。如今,竟有几分江南鱼米之乡的雏形了。”李清珞轻声道,眼中带着钦佩与自豪。
萧凡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这仅仅是开始。珞儿,我们要打造的,不止是一个能战之疆,更是一个能活人、能富民、能承载我们未来之志的根基之地。唯有根基深厚,方能不畏风浪。”
南疆,这把帝国的利刃,在萧凡手中,正被悄然重塑。它在变得更加锋利的同时,也拥有了更为宽厚坚实的刀脊与刀柄。一个以军事为骨架,以经济为血肉,以民心为魂魄的“铁桶江山”,正以前所未有的稳固姿态,屹立在帝国的南大门。它沉默着,积蓄着,等待着下一个风云际会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