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本意只是稍作停留,但见谢云流盛情难却,加之也对那名剑大会生出了一丝兴趣,便顺水推舟应承下来:“如此,便叨扰谢少主了。”
“哎呀,叫什么少主!先生若看得起我,叫我云流便是!”谢云流爽朗笑道。
当晚,谢云流设下丰盛的家宴款待萧凡三人,席间不谈江湖琐事,只论剑道武学,气氛融洽。谢云流的父亲,名剑山庄庄主谢晓峰,一位气度沉雄、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也出面作陪。他对萧凡虽不似儿子那般热情外露,但言语间也颇为客气,显然从儿子口中得知了这位“萧先生”的不凡。他目光如电,在萧凡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并未点破,只是举杯邀饮,尽显主人风范。
翌日,名剑大会正日。山庄核心的“藏剑谷”对外开放,谷内人头攒动,比外庄更加热闹。中央一座高台,便是展示名剑之所。
谢云流亲自作陪,为萧凡讲解。一柄柄或古朴、或华丽、或寒气逼人、或流光溢彩的长剑被庄中弟子捧出,引来阵阵惊叹。有吹毛断发的利刃,有削铁如泥的宝器,更有蕴含特殊功效的奇门剑器。
萧凡看得津津有味,他虽不专于剑,但见识这些巧夺天工的兵器,也是一种享受。李清珞更是目不暇接,她何曾见过如此多的神兵利器,只觉得眼界大开。
然而,在看似和谐热闹的表象下,萧凡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人群中,混杂着一些眼神闪烁、气息阴冷之人,他们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剑上,更多的是在观察着山庄的布局、守卫的分布。尤其当一柄据说是前朝皇室遗物、名为“龙鳞”的宝剑被请出时,那些人的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
“看来,这名剑大会,也并非一片祥和。”萧凡心中暗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名利的地方就有纷争。这柄“龙鳞”剑,恐怕就是今日的焦点,也是麻烦的源头。
谢云流显然也注意到了些异样,眉头微皱,低声对身边的护卫吩咐了几句,加强了警戒。
大会持续到傍晚,虽有些小波折,但总体还算顺利。那柄“龙鳞”剑最终被一位北地大豪以重金拍下,并未当场生出事端,但暗流是否平息,犹未可知。
大会结束后,谢云流再次邀请萧凡赴宴。席间,他命人取来一个狭长的锦盒,郑重地推到萧凡面前。
“萧先生,您于我有点拨之恩,云流无以为报。此剑名为‘流光’,乃是我亲手所铸,虽不及今日展示的那些名剑珍贵,却是我倾注心血之作,轻巧迅捷,与先生的气质颇为相合。望先生不弃,收下此剑,也算全了你我这段剑缘。”
萧凡微微一怔,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是普通的鲨鱼皮,但剑柄造型流畅,入手极轻。他握住剑柄,缓缓抽出,剑身如一泓秋水,光可鉴人,隐隐有流光闪动,果然非凡品。更重要的是,此剑与他惯用的军中制式长刀不同,更显轻灵,适合随身携带而不惹眼。
“云流兄,此礼太重了。”萧凡道。他看得出,这柄剑确实是精品,更难得的是谢云流这份心意。
“宝剑赠知己,有何重不重?”谢云流笑道,“只望先生他日见此剑时,能想起在名剑山庄,还有我谢云流这个朋友。”
萧凡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不再推辞,将锦盒收起,正色道:“如此,萧某便愧领了。云流兄之情,萧某铭记于心。”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始于剑道切磋的友谊,简单而纯粹。
次日,萧凡告辞离去。谢云流亲自送出十里,依依惜别。
马车辘辘,离开了剑陵地界。萧凡看着身旁锦盒中的“流光”剑,目光深邃。这次名剑山庄之行,不仅看了热闹,更意外地结交了谢云流这位朋友,收获了一把好剑。江湖,似乎也并非只有血雨腥风,亦有如此率真之情。
而那名剑大会下隐藏的暗流,以及那柄引人瞩目的“龙鳞”剑,又会引出怎样的后续?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的路,在前方,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