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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揪出内鬼(2 / 2)

将士们先是惊愕,随即得知二人通敌卖国、导致驼峰道惨案的原委后,无不愤慨填膺,对萧凡的雷霆手段更是心生敬畏与拥护!

内鬼被揪出并处决,军心为之一肃!

斩了内鬼,萧凡胸中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他深知,孙禹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棋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远在京城、那个为了扳倒自己而不择手段的大皇子萧景恒!

然而,此刻远在南疆,他无法直接追究萧景恒的责任。当务之急,是解决粮草和援兵的问题!

萧凡大步回到案前,铺开纸张,笔走龙蛇。这一次,他写的不是奏折,而是以镇南王、总督南疆诸军事身份发出的王令!

“冷锋!”他沉声道。

“末将在!”冷锋单膝跪地。

“你亲自持本王王令,带上一队精锐亲卫,即刻北上!”萧凡将写好的王令和一份早已备好的、详细记录河州郡守扣押军需、以及南疆前线极端困难情况的文书交给冷锋。

“你的任务:直抵河州,亮出王令,责令郡守王敬之立刻放行被扣粮草兵员,并征集民夫,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军需南下!告诉他,军情如火,贻误片刻,便是死罪!”

萧凡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盯着冷锋:“若那王敬之依旧阳奉阴违,或推三阻四……本王许你,临机专断之权!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帐中炸响!众将皆惊,这意味着冷锋有权斩杀一位朝廷四品大员!

但没有人提出异议,前线将士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冷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毫无畏惧,重重抱拳:“末将领命!必不负王爷所托!粮草必至!”

他接过王令和文书,转身大步离去,点齐一队最为剽悍忠诚的亲卫,跨上战马,如同黑色的旋风般冲出大营,向北疾驰而去!

河州郡守府。

郡守王敬之,一个脑满肠肥、眼神闪烁的官员,正悠闲地品着茶。他早已收到京城来的密信,只需再拖上十天半月,便是大功一件,日后前程似锦。

“报——!”一名衙役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大人!不好了!镇南王麾下冷锋将军,持王令到了!语气极为不善,让大人立刻去见他!”

王敬之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强自镇定道:“慌什么!本官乃朝廷命官,岂是他一个武夫说见就见的?让他去驿馆等着!”

话音未落,只听府门外一阵喧哗和惨叫声,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砰!

书房门被猛地踹开!

冷锋一身风尘,甲胄染血(一路疾驰难免冲突),手持镇南王令箭,如同煞神般大步闯入,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王敬之。他身后的亲卫则迅速控制了门外试图阻拦的衙役。

“王敬之!”冷锋声音如同寒铁交击,“王爷王令在此!命你即刻放行被扣军需,并征调民夫,护送南下!你敢抗命?!”

王敬之被冷锋的气势所慑,吓得后退两步,但想到京城靠山,又强撑起官威:“冷……冷将军!此乃河州地界,自有法度!并非本官故意拖延,实乃天灾所致,道路不通,桥梁冲毁,需时间查验修复……此事本官已上报朝廷,自有朝廷决断!尔等武夫,岂可擅闯府衙,威胁朝廷命官?!”

他依旧搬出那套冠冕堂皇的借口,企图拖延。

“道路不通?”冷锋冷笑,猛地将一叠文书摔在王敬之脸上,“这是我沿途所绘路线图!道路完好,桥梁无损!你竟敢谎报军情,扣押军需,该当何罪?!”

王敬之脸色一变,兀自狡辩:“那……那或许是将军所经之路无恙,其他路段……”

“够了!”冷锋厉声打断,眼中杀机毕露,“本将没空听你狡辩!王令如山!我只问你最后一遍,放,还是不放?”

王敬之看着冷锋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极大的恐惧,但贪婪和侥幸最终压倒了理智,他尖声道:“没有朝廷明文,本官恕难从命!冷锋,你敢动本官,便是造反!”

“冥顽不灵!”冷锋再无耐心,猛地拔出腰刀!

刀光如雪,一闪而逝!

王敬之脸上的惊愕和难以置信永远凝固了,一颗肥硕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了满堂!

“郡守大人!”周围的衙役胥吏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冷锋收刀入鞘,看都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高举王令,对周围厉声道:“河郡守王敬之,谎报灾情,扣押军需,贻误军机,罪同通敌!今奉镇南王令,已就地正法!尔等若想活命,立刻依王令行事,开仓放粮,征调民夫,护送军需南下!敢有延误者,与此獠同罪!”

雷霆手段,血腥镇压!

在绝对的武力和王令的威慑下,河州官员无人再敢反抗,之前种种“困难”瞬间烟消云散。被扣押的粮草物资迅速被启运,大量民夫被征调,在冷锋及其亲卫的监督下,浩浩荡荡的运输队伍终于得以再次向南疆进发。

冷锋并未随队返回,他派一名得力手下率部分亲卫护送粮队,自己则带着王敬之的人头和详细经过文书,再次快马加鞭,返回南疆向萧凡复命。

南疆大营。

萧凡看着冷锋带回的文书和王敬之伏法的消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杀得好。”

他立刻让书记官起草军报。这封军报,措辞极其简练、强硬,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臣萧凡谨奏:南疆战事吃紧,粮秣断绝在即。河州郡守王敬之,罔顾圣恩,谎报灾情,扣押军需,屡催不从,公然抗命,其行径与通敌叛国无异,已严重贻误战机,动摇军心。臣为大局计,为数万将士性命计,不得已行使陛下所赐‘便宜行事’之权,已令麾下将校将其就地正法,以肃军纪,以儆效尤。现军需已启运南下,危机暂解。然王敬之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臣疑其背后或有指使,恳请陛下彻查。臣于南疆浴血,朝中却有人自毁长城,悲愤交加,唯望陛下明鉴。臣萧凡,顿首再拜。”

这封奏折,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送京城。

数日后,奏折抵达京城,被呈送御前。

当宦官当众宣读这封杀气腾腾的奏折时,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朝臣,包括大皇子萧景恒和宰相陈松,都惊呆了!

萧凡……竟然直接把一个朝廷四品郡守给杀了?!还是以“贻误军机”这种可大可小的罪名,先斩后奏!

这简直是捅破了天!

这已经不是跋扈了,这是近乎谋反的行径!

大皇子萧景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直流。王敬之是他的人!萧凡这哪里是杀郡守,分明是在打他的脸,是在向他、向所有幕后下绊子的人亮出血淋淋的屠刀!

宰相陈松的眼角也剧烈抽搐了几下,他也没料到萧凡的反应如此激烈、如此不计后果!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立刻有御史跳出来,气得浑身发抖,“萧凡竟敢擅杀朝廷大臣!此乃僭越!此乃谋逆!陛下!必须严惩萧凡!否则国将不国!”

“没错!就算王敬之有错,也当由朝廷三司会审,岂容他一个藩王私下处决?置朝廷法度于何地?置陛下于何地?”

弹劾萧凡的声浪瞬间高涨,几乎要掀翻金銮殿的屋顶。

然而,也有少数武将和务实派官员沉默不语。他们深知前线粮草的重要性,王敬之的行为确实该死,萧凡虽然手段激烈,但也是被逼无奈。只是这话,此刻没人敢说出口。

龙椅上,皇帝萧衍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拿着那封奏折,手背青筋暴起。

愤怒吗?当然愤怒!萧凡的行为,无疑是对皇权的巨大挑战!

但是……他更愤怒的是朝中这些人的愚蠢和短视!竟然真的有人为了内斗,敢去动前线的粮草!这才是真正动摇国本的行为!

萧凡的奏折虽然强硬,却占住了“贻误军机”这个大义名分,并且将皮球踢回给了他这个皇帝——你看着办,是查王敬之背后的指使者,还是来追究我“擅杀大臣”的责任?

萧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他知道,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

“够了!”他一声冷喝,压下朝堂的喧嚣。

目光冰冷地扫过群臣,特别是在大皇子萧景恒脸上停留了片刻,让后者如坠冰窟。

“王敬之延误军机,死有余辜!”皇帝一字一顿,先定了性,“镇南王临机决断,虽有逾矩,然事急从权,其情可悯。”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陛下竟然……竟然认可了萧凡的行为?

“但是!”萧衍话锋一转,“擅杀大臣,终非美事。待南疆战事平息,朕自会论功行赏,亦会论罪处罚。至于王敬之是否受人指使……”

他目光变得更加幽深:“着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给朕仔细地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这个决定,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微妙。既暂时保住了萧凡,让他能安心打仗,又留下了秋后算账的尾巴,更将调查的矛头指向了幕后之人。

朝会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大皇子萧景恒失魂落魄,惶恐不安。

宰相陈松面色阴沉,不知在算计什么。

而萧凡的强势和皇帝的暧昧态度,让整个京城的局势,变得更加波谲云诡。

南疆的刀光剑影,终于以最猛烈的方式,反射到了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