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丁魁头顶!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碎!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踉跄着后退两步,噗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大汗淋漓,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全完了…他最大的秘密,竟然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
萧凡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彻底崩溃的丁魁,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最终的审判意味:
“强占民田,你默许纵容。”
“漕粮霉变,你中饱私囊。”
“盐引黑市,你一手操控。”
“灶户血泪,你视若无睹。”
“丁魁,”萧凡每说一句,声音便冷一分,到最后,已是冰寒彻骨,“你这十年盐运使,当真是…肥得流油啊。”
他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盏乱响!
“你以为你那套假账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那美人计无人能敌?”
“你以为你上下打点就能一手遮天?”
“呵…”萧凡再次发出那标志性的、冰冷而讥诮的轻笑,“在本官眼里,你这点道行,不过是跳梁小丑,贻笑大方!”
他不再看瘫软如泥的丁魁,转身,对厅外厉声喝道:
“石虎!冷锋!”
“在!”早已埋伏在外的石虎和冷锋应声而入,如同猛虎出闸,杀气腾腾!石虎虽伤未痊愈,但那股沙场悍将的气势更加慑人!
“摘了他的乌纱!扒了他的官服!”萧凡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将贪官丁魁,打入扬州府死牢!严加看管!没有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胆敢阻拦者,以同罪论处,格杀勿论!”
“遵命!”石虎狞笑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丁魁的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冷锋则面无表情地上前,利落地摘掉了丁魁的官帽,撕扯他的官服!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朝廷二品大员!我…我京城有人!萧凡!你不得好死!!”丁魁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绝望而怨毒的嘶吼挣扎。
“京城有人?”萧凡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正好!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些魑魅魍魉,在给你这蛀虫撑腰!你的账,一笔一笔,本官都会跟他们算清楚!”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丁魁那双充满恐惧和怨恨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钉凿入对方的灵魂:
“记住,丁魁。不是本官要动你,是你自己,贪得无厌,自掘坟墓!”
“江南的天,,”萧凡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回荡在死寂的花厅之中,“该变一变了!”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丧钟,敲响在丁魁心头。他彻底瘫软下去,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黑暗。
石虎和冷锋毫不客气,将只穿着中衣、状若痴傻的丁魁拖了下去。昔日威风八面的盐运使,转眼间沦为阶下之囚。
花厅内,只剩下萧凡和吓得瑟瑟发抖的谢宝树(他是真的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以及一地的狼藉和那几张决定命运的纸。
萧凡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室内的阴霾,却照不亮他眼底深处的冰冷。丁魁倒了,但这只是斩断了白莲夫人和盐商集团一条最粗壮的臂膀。真正的核心——莲社、白莲夫人、以及那神秘的京城靠山——依然隐藏在迷雾之后。
“宝树。”
“在…在!大人!”谢宝树一个激灵。
“将丁魁罪证,立刻整理,八百里加急,密奏陛下!”
“是!”
“传令下去,即刻查封盐运使司所有账房、库房!接管一切公务!所有属官,一律停职待审!”
“是!”
“还有,”萧凡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去查一下…那位丁小姐,现在何处。暂时…软禁起来,好生看待,不得怠慢,也…不得让她与外界接触。”
“是!”谢宝树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记下。
萧凡望着窗外恢复秩序的运司衙门,以及更远处那依旧繁华似锦、却暗流汹涌的扬州城。
**“这棋,才刚刚到中盘。”** 他低声自语,声音冷冽如刀,**“白莲夫人…下一个,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