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柱香!”赵师兄跑在最前领路,手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发出光,“你们看!碎片在和血镜呼应,说明魔核的魔气越来越浓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炼魂阁方向的地面塌了一块,黑色的魔气从塌陷处涌出来,像一条冲天的黑龙,带着刺鼻的腥气,连天空都暗了几分。
“糟了!地脉开始断了!”陆衍突然加速,破风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清欢,你们先去炼魂阁,我去通知其他弟子往安全的地方撤!”
“小心!”苏清欢对着他的背影喊,心里像被揪紧——陆衍的肩伤还没好,却还要去疏散弟子,可现在没时间犹豫,她只能攥紧血镜,跟着苏清辞往炼魂阁跑。
炼魂阁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糟——之前闭合的裂缝重新裂开,墨绿色的魔藤又长了出来,缠在倒塌的梁柱上,地面塌陷处能看见黑色的魔核,正发出“嗡嗡”的声响,周围的地脉丝线像被扯断的琴弦,不断有灵力溢出来,烧得地面发黑。
“清欢,快把血镜放在魔核上方!”苏清辞拉着她跑到塌陷处边缘,淡金色的原始记忆在周身凝成光罩,挡住涌来的魔气,“我帮你挡住魔气,你尽快激活血镜!”
苏清欢深吸一口气,将血镜举过头顶,指尖的血还没干,顺着镜身往下流,融进边缘的莲纹里。她闭上眼睛,将血脉之力慢慢输进血镜——镜面的红雾突然散开,映出魔核的内部景象: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里面跳动,那是被吞掉的弟子记忆,像被困在黑暗里的萤火虫,等着被释放。
“血镜,吸魔!”苏清欢猛地睁开眼,将所有血脉之力全输进血镜,丹田处的空虚像要把她吸进去,疼得她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停。
血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像一轮小太阳,笼罩住整个塌陷处。魔核发出凄厉的嘶吼,黑色的魔气被一点点吸进镜中,原本绷得紧紧的地脉丝线慢慢放松,地面的震动也弱了些。苏清辞看着妹妹苍白的脸,眼泪掉在地上,却不敢分心——她必须守住光罩,不让一丝魔气靠近苏清欢。
“清欢!我来帮你!”赵师兄突然冲过来,将玉佩碎片贴在血镜上,碎片的光和血镜的红光融合在一起,“这碎片有你的血脉力,能帮你分担些负担!”
阿木也跟着冲过来,将灵力输向苏清辞的光罩:“苏师姐,我帮你撑住光罩!你别担心,我们能行!”
苏清欢感受着血脉之力的消耗变慢,看着身边为她拼命的众人,心里像被暖流填满。她想起灵狐临终前的指引,想起师父塞给她空白玉简时的眼神,想起姐姐被唤醒时抱着她哭的模样——这些画面像一束束光,驱散了丹田处的疼痛,让她更坚定地将血脉之力输进血镜。
血镜吸魔气的速度越来越快,魔核的体积也越来越小,原本冲天的黑气慢慢消散,天空重新亮了起来。可就在魔核快被吸完时,血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映出一道黑色的影子——是蚀忆魔的残魂!它竟藏在魔核最深处,想趁机附在血镜上逃出去!
“别让它跑了!”苏清欢大喊,将最后一丝血脉之力输进血镜,“姐,用你的原始记忆压制它!”
苏清辞立刻闭上眼,淡金色的光顺着血镜涌进去,和红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蚀忆魔的残魂困在镜中。蚀忆魔发出刺耳的尖叫,却怎么也冲不出去,最后慢慢被血镜吸收,彻底消失不见。
魔核终于被吸成了粉末,散在塌陷的地面上,地脉的震动也彻底停了。苏清欢再也撑不住,手一松,血镜掉在地上,她也跟着倒了下去,眼前发黑,却在失去意识前,听见了姐姐焦急的呼喊,还有陆衍回来时的声音——他成功疏散了弟子,大家都平安。
她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发间的木剑吊坠轻轻晃着,像在为她庆祝。虽然丹田处空荡荡的,连一丝灵力都聚不起来,可她知道,她做到了——守住了姐姐,守住了门派,守住了所有她想保护的人。
再睁开眼时,苏清辞正抱着她,眼眶通红,手里拿着刚采的灵草;陆衍坐在旁边,正用破风剑削着木簪,说要给她做个新的发饰;赵师兄和阿木在外面收拾祠堂,偶尔传来笑声。阳光透过祠堂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像姐姐当年给她捂手的温度。
她伸出手,摸了摸发间的木剑吊坠,又摸了摸身边的血镜——镜面的红光已经淡了,却还带着淡淡的暖意。她知道,以后或许不能再修炼了,或许还要面对很多困难,可只要身边的人都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老松坡的风还在吹,松脂的暖香裹着希望,飘向忘忧派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