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
一间不对外开放的茶室，没有牌匾。
闻人语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前。
她面前的茶杯里，碧螺春的嫩叶缓缓舒展。
水是温的，她没有碰。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
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正是电话里那个沉稳的声音。
他身后跟着一位老人，头发花白，步履稳健，眼神锐利。
中年男人为闻人语介绍。
“闻人总，这位是我们的上级。”
老人没有客套，直接在她对面坐下。
中年男人为两人续上热茶，然后安静地站在老人身后。
“你在东海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老人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分量。
“很精彩。”
闻人语看着他。
“那不是一场表演。”
“我知道。”老人点头，“那是一场战争，一场我们看不见的战线上的战争。”
“你赢了，赢得干净利落。”
老人继续说。
“顾明哲死了，或者说，失踪了。”
“他的商业帝国，现在姓闻人。”
“但‘衔尾蛇’基金的出现，让你明白，你打掉的只是一个卒子。”
闻人语没有否认。
“顾明哲背后的‘深渊议会’，才是真正的敌人。”
“不错。”老人赞许地看着她，“所以，我们需要谈谈这个议会。”
中年男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文件没有封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用红色的印章盖着两个字。
“绝密”。
“根据张海的交代，以及我们从其他渠道汇总的情报。”中年男人开始陈述。
“‘深渊议会’，一个盘踞在境外的庞大资本组织。”
“他们的触手，通过各种基金、投资公司、技术合作的形式，早已伸进了国内。”
“他们扶持代理人，窃取核心技术，操纵市场舆论，甚至影响我们的产业政策。”
“张海这样被胁迫的‘信息源’，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一张覆盖全国高新产业的黑色情报网，正在成型。它的危害，不亚于一场军事入侵。”
茶室里很安静。
只有茶叶在热水中翻滚的细微声响。
老人看着闻人语，目光深邃。
“我们一直在跟他们斗。”
“但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用商业的手段，我们就很难用常规的方式去应对。”
“我们需要一个同样懂商业，懂资本，并且敢于在那个战场上跟他们刺刀见红的人。”
闻人语的手指，在温热的茶杯壁上轻轻划过。
她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这个人选，我们找了很久。”老人说。
“直到你出现。”
“你在顾明哲这件事上的反击，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用资本对抗资本，用市场击垮市场。”
老人身体微微前倾。
“国家需要一把锋利的刀，插进这片灰色的地带。”
“闻人语同志，我们想把这把刀，交到你手里。”
中年男人接过了话头，语气变得严肃。
“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全新的、专门针对‘深渊议会’这类境外经济渗透势力的机构。”
“它的级别很高，行动也绝对保密。”
“它的名字，叫‘特别经济安全行动组’。”
“我们想正式邀请你，出任这个行动组的第一任组长。”
闻人语的目光，从老人脸上，移到中年男人脸上。
她没有立刻回答。
中年男人似乎知道她的疑虑，继续解释。
“这个身份是隐秘的。对外，你依然是新世界集团的董事长。”
“但对内，你将拥有调动某些国家级资源的特殊权限。”
“情报、渠道、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一些特殊力量的配合。”